别墅里没有凌乱或发生冲突的痕迹,一切都好像是符翕临走前的样子,楚虞的书桌上还摊着复习资料,很难想象她居然就这样一走了之。
通过别墅周边的监控录像,唯一的猜测是上午来过的家教老师也许做了她的帮手,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而眼下,两人双双失踪。在不能投奔他人的前提下,可以供两人躲藏的地方不多。
在距离别墅不远的一处草丛,连同几名警察,他们见到了要找的老师。
只不过,他们无法从她口中得知楚虞的下落了。她的血从身下一直蜿蜒到路边,被残忍地割断颈动脉而死。
符翕他们动作已经足够快了,然而谁也想不到,只是半天过去,楚虞的出逃,逐渐演变成为牵扯到杀人案的刑事案件。
无辜教师的惨死,推翻了景炀清之前的假设,从别墅带走楚虞的另有其人。
知悉监控死角、杀人悄无声息、逃离速度迅速,作案者应当是有经验的职业杀手。
“受害者至少在两天前已经死去,来上课的人冒名顶替了她。我想楚虞应当认识顶替者,否则不会毫无顾虑地跟她走。”
景炀清继续说:“到了这一步就很明确了,能做到这一点还不留痕迹的,只能是——”
符翕站在血迹斑斑的草丛,目送着警察抬走尸体,半晌才开口:“是那个疯子。”
在某处荒废已久的大宅院地下室里,躺着被绑住的楚虞。
相比于第一次被绑架,楚虞这次表现得很平静,她注视着站在面前的温杭一,等着他开口。
温杭一显得有些困惑,他用鞋尖踢了踢楚虞的脸蛋:“一段时间不见,是符翕把你养乖了吗?”
见识过符翕的真面目之后,楚虞觉得温杭一跟他也没区别,可能权贵们爱好都是一样的,喜欢囚禁折磨女人。
她还真的以为钟茜茜是来帮她逃离虎穴的,楚虞随她离开没多久,就被一辆车截住,再睁开眼就躺在这里了。
楚虞想了很多,仿佛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回顾自己的一生,在她短短的十七年生活里,有美好而甜蜜的回忆——景老太爷对她毫无保留的疼爱,在最无助的时候被符翕救起,和江褚在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然而。
这些短暂如露的幸福之后,带给她的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外公的偏爱使得她平白遭受了整个家族的背弃,一夕之间失去全部亲人;对符翕的依恋让她迷失在爱的假象中,直到落得玩物的下场;而江褚,最终无法成为她的铠甲。
到现在,她已经失去全部了。亲人、朋友、爱人,一个又一个离她而去。她不像谢爱拥有出色的舞蹈与才华,也丧失了与江褚并肩追逐梦想的资格。当同龄人一步一步走向为之奋斗的未来时,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人格,甚至连存在于这个社会的身份也失去了。
是谁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惫的皮囊。
就算再从温杭一这里逃出去,又能改变什么呢?这个社会早已为她打上了美丽废物的标签,男人们爱她漂亮的脸蛋,爱她年轻的身体,无论是躺在符翕身下,还是温杭一身下,都是一样的罢了。
楚虞自嘲地笑,原来自己的命运从未被改变。
景曦在她小时候就企图通过出卖女儿的肉体赚毒品钱,现在看来,当初她拼死的反抗真是天真。
她逃不掉的。
“我不会跑了,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楚虞躺在冰凉坚硬的水泥地上,柔软的长发混在肮脏的灰尘里,眼睛里是完全的灰暗。
温杭一蹲下来,一向游刃有余的他现在却开始不知所措。
他一点也不喜欢楚虞这幅死气沉沉的样子,她失去了那份最吸引他的天真与不屈,不是自己亲手驯服的猎物,挫伤了他的自尊心。
温杭一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站起身退后几步,想看她是否会转身逃跑。
楚虞没有那么做,她伸手解开衣服的扣子,走到温杭一身前,那双大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他:“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做你想做的吧。”
地下室里还架着摄像机,也许是男人的某种癖好,原本准备拍摄她绝望大哭大闹模样的相机,此刻却诚实地记录下来楚虞如何一步步脱去衣服,坦荡站在男人面前的画面。
温杭一曾经有多迷恋楚虞掩藏在衣裙下的美妙身躯,现在就有多失望。她就像一具苍白美丽的尸体,浇灭了他一切热情。
“原来符翕喜欢这样的。”温杭一第一次推开了楚虞,“真是令人作呕。”
楚虞低下头看着自己近乎赤裸的身体,被推开的一刹那终于感受到了羞耻,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又如释重负一般,无力地跪坐到地上。
“你滚吧。”男人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他绕过楚虞,打开大门离开。
但是门外的人并没有让他如愿,门打开的同时,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温杭一的额头。
“手举起来,蹲下。”门外围着的荷枪实弹的武警发话了。
温杭一的第一反应是回去抓住楚虞做人质,有人更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