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继续观察了一周之后,终于放楚虞出院了,她本来以为几周不在,家里肯定乱得看不下去,结果一打开门,一位慈祥的妇人冲她打招呼:
“楚小姐,你好。我是新来的月嫂,白天会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你可以叫我刘姨。”
楚虞在家里转了一圈,感叹果然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她从没见到家里这么整洁过。
“告诉刘姨你不爱吃什么,对什么过敏。”
女孩思索片刻,报菜名似的念了一大串,把刘姨听愣了。
符翕觉得好笑,难怪餐桌上从来见不到这些,觉得不喜欢她就压根不做。
吃过午饭,符翕要回卧室,楚虞跟在身后叫他:“哥。”
“什么事?”
“你之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我可以去做我喜欢的事情?”
“当然算数。”
“那我可以去学表演吗?”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对上妹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盛满了渴望和希冀,任谁也不忍拒绝。
“可以。”
“真的吗?”她急忙追问,“我可以这个暑假就去吗?”
他点头。
“太好啦!”楚虞扑过来,符翕准备迎接女孩热情的拥抱,她直接越过他跑回自己的卧室,回头补充了一句,“谢谢哥!”
符翕墨色的眸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的执行力一向很强,很快为楚虞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表演系教授。
对方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余歌老师微笑着看完楚虞的表演,不吝啬地夸赞:
“这小丫头确实是个戏剧表演的好苗子。”
上高中以来,再没有老师这样称赞过自己,楚虞在余老师肯定的眼神中找回了自信——也许她并不是一无长处的。
符翕全程沉默着,直到余老师询问他:“楚虞准备走专业这条路吗?以她的天赋而言,现在开始并不晚,她有能力进入北京最好的表演院校。”
要这样做吗?符翕问自己。他要亲手把楚虞送上与那女人相同的道路吗?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楚虞在舞台上时的喜悦发自心底,那种纯粹追寻自己热爱的快乐是无可替代的。他喜欢看她笑,看她在聚光灯下大方展示自己的美丽,哪怕这种美丽不再独属于他。
符翕缓缓闭上眼,排练室的灯光打在他高而挺拔的鼻梁上,眉骨在深邃的眼窝投下阴影。路过的小姑娘们不时偷偷打量他,议论着他神似某位演员的样貌。
回家的路上,楚虞坐在副驾驶,一直晃着两条细白的小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符翕被她感染,也放松下来。
“楚虞,无论你怎么选,我都支持你。”符翕又想到了她因为考试考不好垂头丧气的样子,补充道,“成绩不好也没关系,之前是我要求太多,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不用有顾虑。”
毕竟,之前是希望她能成年后独立生活,而现在不同了,她不需要再那么辛苦。
楚虞打开车窗,夏夜干燥的风轻抚她的发梢,单是一想到未来的日子便忍不住雀跃,余老师要她每周一半的时间去上表演课,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逃离学校,尽情投入喜爱的事情当中,无需考虑试卷上分数的高低。更进一步,这样她有大把的时间去做兼职,努力赚来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等到她离开符翕的那一天,就不再一无所有。
十六岁的少女透过车窗眺望外面的天空,觉得一切都是澄澈而充满希望的。
符翕的休假陪楚虞过完,又回归了朝九晚五的检察院生活。家里有刘姨打理,楚虞常常每天上完表演课就去找江褚。
符翕现在的顶头上司钟懿是厅里的二把手,最近几次重要的机会推给他,话里话外有栽培之意。
景炀清得知后,一副看戏的样子,他颇有深意地拍拍符翕的后背:“钟懿手里握的资源可一点不比沉家少,我看你小子马上就能攀上钟家千金的裙边了。”
符翕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瞧:“你当我稀罕那点好处?”
景炀清摇摇头:“你大哥我是过来人,感情这玩意不能当饭吃,反正外面大把的漂亮女人愿意往你身上贴,娶个不管闲事的大小姐没什么不好的。”
符翕把高脚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丢下景炀清走人了,连酒钱也没付。
“混蛋,又讹我。”景炀清恨恨的,“景楚虞有什么魅力,搞得自己跟个纯情处男似的。”
景炀清终究是景炀清,猜的一点不错,不出一个月,钟懿就把自己的独生女介绍给了符翕。
符翕浪迹花丛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是遇见钟茜茜的第一眼,他还是愣住了。
他还真的没见过——一个长相和眼神都如此神似楚虞的女人。
周五下午,符翕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收拾东西去旁边写字楼的健身房。
他这个习惯保持了十多年,健身的初衷原本是上学那会跟人打架不落下风,到现在已经成了每天排解压力的方式。
这家健身房里有不少熟面孔,大多都是附近工作的白领。符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