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劳的赖兰黛既惶恐,又嫉妒。
明明都那么狼狈不堪了,为什么连她瞧见了都心神恍惚?
任务报告交上去了,学分拿到手了,事情已盖棺落定,赖兰黛心里却总是悬着一块石头。
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打官司是打不赢的,令梨来闹也会被巴结赖兰黛的任务堂执事赶出去,赵昌等人收了好处,不会出来替她说话。
但不知为何,赖兰黛老是觉得,这事没完。
好似只要苦主愿意开口,便有一直等待着的幕后之人替她找回公道。
偏偏苦主本人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看赖兰黛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还不如她看绣西瓜图案的乾坤袋柔情似水。
赖兰黛放心了不少,她心想令梨多少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乖乖闭嘴对谁都好。
她舒一口气,又瞧见令梨躲在队伍后偷偷看手机,不知收到了什么消息,一脸窒息。
“在宿师兄眼皮底下走神,好本事。”赖兰黛冷笑,“怕是不知宿师兄素来最是厌恶懒怠耍滑之人。”
赖兰黛没有意识到,“懒怠耍滑”这四个字与自己适配度之高,完全是她的代名词。
她看到宿回云果然发现队伍里偷玩手机与其他弟子格格不入的令梨,赵昌那蠢货还在旁边无力地企图挽回外门弟子在宿师兄心中的形象。
“不知宿师兄会怎么罚她。”赖兰黛痛快地想,是当即把她逐出队伍?还是命她滚去思过崖反省?亦或是冷淡厌恶地瞥她一眼,叫她自惭形愧灰溜溜离开?
宿回云的视线穿过人群,对上队伍末尾少女清亮的黑眸。
摸鱼被捉个正着的女孩子看着有些紧张,悄悄把袖子里的东西塞得更深,整个人高度警惕,生怕宿回云捉住她的手,顺着袖口一路摸到物证。
欲盖弥彰,宿回云本来没有那个意思,也难免多看了她袖口一眼。
他眸中闪过一截雪白的皓腕,白得晃眼,又仓促隐没。
令梨双手都背到身后,煞有正事地摇头,仿佛在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背后剑柄上,梨花白的剑穗轻轻摇晃,仿佛剑也在应和主人的狡辩。
宿回云看得出这是把凡铁打造的劣剑,也看得出主人对它极尽心血的喜爱。
那份发自内心的爱意,同为剑修,最能切身体会。
昔日被人昧下功劳却不生恼,或许不是畏惧内门势力,只是自觉无愧于剑,其余种种,皆不在乎。
这样的性格,在宗门中会有些吃亏。
但就宿回云看来,他很欣赏。
心血来潮选择领队外门弟子,不过是对昨夜惊艳绝伦的一剑念念不忘,想着若能再见那人一面多好。
现下看来,即使此行无缘,也不会全无收获。
宿回云对令梨微微颔首,语调平静:“令师妹此行随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宿师兄以为小梨藏的:手机
小梨实际藏的: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修仙第十天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你知道吗?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令梨大彻大悟。
劫难并没有因为她企图躲入秘境而消失,只是换了种形式陪在她身边。
一日冤种,一生冤种,是她没有认清现实。
“在座的各位,倘若有一个练成了电眼神功,我现在已经七分熟了。”
沐浴在周围人三分杀意三分震惊三分嫉妒的复杂眼神下,令梨小声吸气,第一次庆幸同门道友的不学无术。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不是被教导主任没收手机,而是教导主任分明看到你在玩手机却没有当场斥责,一转头命令你站到操场中央做完整套广播体操。
宿师兄不是教导主任,也没有让令梨现场打一套太极八卦拳,但结果是一样的。
一样窒息,绝望,让她想哭。
怎么会这样呢?令梨一生低调做人,谦虚恭谨且卑微,除了去食堂抢豆浆以外的场合都自甘排在队伍最后方,无论前面插队多少人都心如止水,借着人墙遮挡抓紧一切时间带老板上分赚钱。
除了打工挣钱的时候分外积极外,令梨平时可低调了。
她不懂一直兢兢业业贯穿小透明原则的自己为什么一转身多了张魔尊亲签通缉令,再一抬头又被大师兄亲自点名,两招组合拳打得她晕头转向,好想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只聋子还不够,同窗们赤裸裸火辣辣的眼神像强行往令梨嘴里塞满朝天椒再灌一壶爆辣牛油汤逼她咽下去一样惨无人道。
特别是来自内门弟子的视线,仿佛要把她切成均等大小的粽子团,丢到河里喂鱼。
好冷酷的一群人,没有半点同门情谊!
“令师妹?”赵昌对令梨挤眉弄眼,挤得眼角直抽筋。
快站到前面来啊倒霉孩子!宿师兄的话都当耳旁风,你是真的勇!
赵师兄是全场唯一一个关心令梨死活的人,令梨很感动,没白把学分给他。
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