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人。
甚至,他脑子中第一次,出现了“家”这个字。
不是寓所,不是房子,是家。返咗,不仅仅是回去睡觉,而是归家。
从前,他没概念,现在依旧没有。但又依稀觉得,是不是,有人在,有莹莹的一盏灯点着,就算是家?
锁匙入孔,房子里的所有的东西,都如他离开时候的一模一样,那天被他盛怒之下一脚踹飞的椅子,如今还是躺在那。
客厅没开灯,厨房也没人。卧室的门紧闭,门口有一个大的白色垃圾袋,里面都是一些食盒的外包装。
看来她不算太无可救药,他很欣慰,知道不去用一些类似于绝食的蠢办法。门把旋转打开,他竟然还有那么点小紧张。
卧房里就点了一盏微弱的夜灯,昏黄的光线打在她熟睡的侧脸上。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天,但她皮肤过于白嫩,脸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那一巴掌,是他打的。
乌鸦把粥放在桌子上,先进浴室洗了澡,等出来的时候,看她翻了个身,但还是睡着的。她微蹙着眉,大概是有些被花洒的水声吵到了。他拿了冰袋过去,裸着上身坐在床沿,往她红肿的脸上敷去。
大概她在梦里的感受到凉意,就下意识的拿手去挡,去拍他。还以为是妹妹的恶作剧,喃喃自语,“唔好玩嗱,阿仰,快睡啦。”
乌鸦没见过她这副娇嗔的样子,一下子被撩拨到心痒,又觉得好玩,就用了点气力故意去冰她。
冷不丁被凉了这一下,黎式一下子就醒了。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一张带着胡茬放大两倍的男人的脸,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一句“点解你在”还没问出口,就被自己强行咽了下去。这是他家,他当然会出现。她梦里的家,还有妹妹,早就离她千里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