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跃,他沉稳老练,除必要之外不会跟我多说话。他给我一张镶金流苏玄女面具,别的不说,这审美不如何,俗气。
他们一个白鬼,一个黑鬼,当真是一对。
覃翡玉应当不知我也赶赴长公主宴,他会如何行事,真叫人期待。
到长公主府,侍卫引我们入座,核对身份时我问:“可有狐狸面具的人?”他们说有,“这狐说先生城中大火,有那么三四个人选的狐狸面具。”
小四跟小五偷偷咬耳朵:“你说太子的是什么样子……”
前面的过场,也就谌暄跟谌晗出来耍那一套奏琴伴舞有点看头。正饮着菩提花茶百无聊赖之际,突然看见椎史进了长公主的亭子跟她耳语几句,她便提着裙裾出去了。我道:“你们先看着,我去找人。”小白无动于衷,尹辗给他的命令是除非我吩咐,他不作干扰。
有一人站在桂花树下,他戴着一张狐狸面具。
长公主上前三下五除二摘了他的面具,竟然是严庭艾。
他走以后,椎史出来,谌烟阳同他说话,笑得花枝乱颤,不住在他手臂上拍打。我隐隐有感觉,这是覃翡玉的手笔,他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
回到木亭,我问小四小五:“表演进行到哪儿了?”
她俩道:“刚刚狐说先生讲了故事,可有意思……”
我打断道:“然后呢,狐说先生此刻在何处?”
她俩回答:“表演完就回长公主府客房歇着了吧。”
正想去长公主府东厢房看个究竟,却见一间木亭中送出来一套迭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那衣服样式花纹很像刚刚严庭艾穿的那身。
跟着那人,这身衣服被送到了东厢房,椎史催促一个戴狐狸面具的男人进去,那人换上衣服,身形与严庭艾相似。
椎史抱剑坐在墙头上,谌烟阳过来,不多时房内响起淫秽之声。
我在底下抬头看他,他轻挑剑眉:“穿这么少,你冷不冷?”
他不懂我为什么突然开始落泪。
父亲曾说,离别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一课,却又不可避免。
他知道我什么样,却待我一如既往,与旁人没有什么不同。
“快回去。”他说,“我在这里以防长公主发现有异,进去一刀了断那短命鬼,让他再也开不了口。你不想溅血,就快点回去。”
再之后,众人走出木亭与心仪之人相谈阶段,太子请的是东城孙氏。
小四小五边懊恼边嫉愤,她俩一直嘀嘀咕咕,我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看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戴着面具,跟在太子两人身后。
那小厮就是覃翡玉,他搅合了人家的约会后,大步流星地向某处走去。已有人等在那里。覃翡玉向他拱手作揖一礼:“魏大人。”
面具摘下来,是当今御史大夫,魏子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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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缄道:“曹裎想退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将太傅大人劝诫他的话转告给他之后,他还是执意如此吗?”
覃翡玉回:“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复,但在下认为,太傅对其给予厚望,已超出了曹大人能力范围,他只是小小的兵部尚书,对兵部调兵之事负有很重的责任,若兵部一有异动,他难逃其责,必身先士卒啊。他的退缩之心可以理解,不要逼他为好。”
什么意思,曹裎真要协助什么人叛乱?
“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但水到临门,迫在眉睫,左右不过一个死字,这紧要关头哪能有半点犹豫,舍身取义,天下大义面前,不值得牺牲一条性命吗?”
“每个人考量不同,小生还是认为……”
“够了!”魏子缄一挥衣袖,“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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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
有人站在我身后。
白鬼的声音。
我身体一寒。
感觉到我的头发被他抓在手里,有个亮堂堂,冷冰冰的东西在他另一只手上,放在我的脖颈间,它慢慢用力,从左往右移动,撕裂皮肉,划开筋膜,越来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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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
尹辗同当今圣上在豫游园走着,陛下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每次念这句诗都感概不已,我已经坐到了天子的位子,全天下最高的地方,受万人敬仰,可很多时候还是觉得没有意思,生做帝王就这么一辈子,死也就这一辈子。没什么意思。”
“陛下,正因为不管帝王还是凡人,都只有这么一生,死去后都是一样的,从古至今才有那么多皇帝寻找永生的法子,秦始皇求取不死仙丹,炼灵药,不也是该死的时候死了吗?所以人这一辈子啊,就该及时行乐,活在当下。”
这番话说过不止一次,但每次皇帝不厌其烦地说,尹辗不厌其烦地答。
“你既然知道就好了。”他一挥衣袖,“朕的美人呢,朕的玩乐呢?”
“这……”
“说笑罢了。尹常侍,我常在想,既然及时行乐,又为何还要做这个皇帝?”
尹辗吓得不轻,“陛下,您是天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
“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