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昭剔着牙,“覃隐这小子不来,就没这个福气,以后叫他自己开钱。爷摆驾回城都不来迎接,连个面都见不着,他忙什么呢?”
忙什么,没有人说得清,要说光出诊似乎也不全是。
他往前探身,一副八卦嘴脸:“他找媳妇了吗?”
仟儿脸霎时红透,别过去不说话。
蒋昭何等人精,一看这反应就不对,凑过去道:“你知道点什么?”
“我不知道。”仟儿扭扭捏捏。
“不会吧!”他震惊道,“你跟他,你们不会,难道说……”
仟儿慌张得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跟他没关系,不是,他是我的的婢女。”口不择言,脸像熟透的蕃茄,“我是他的婢女!公子还没有,没有交往的对象。”
“咦?”蒋昭又凑近我,掩耳盗铃地捂嘴说,“仟儿姑娘是不是对小翡玉有意思?”
“我看是。”摸着下巴做出探究的姿态。
仟儿脸已经涨红到冒烟了,“你们不要拿我打趣!”
蒋昭跟我对视一眼噗呲笑出声,这丫头真不经逗。
“那蒋公子,”我问他,“你可有听过覃翡玉的同性之好传闻?”
仟儿这翡玉公子的亲卫队队长立马跳出来为他辩护,“才不是呢!颐殊姐你不要乱讲!”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虽然是不当心说漏嘴。
“不是啦,那日我帮他收拾衣物,掉出来一荷包,他宝贝得紧,特地来寻,我就问了。他说,”她胳膊肘放在桌上,捧着脸颊,作遐想状,又是羡慕又是憧憬,“他说是他娘亲给他,嘱他送给他未来的意中人的,好浪漫啊。”
“所以我说男人不能带侍婢在身边,迟早要出事。”蒋昭嗤之以鼻,相当自恋:“像我,从不带婢女在身边,只有两个侍从。”
“这么说你还是好男人?”看着怎么那么不可信。
“那当然,以后我娶妻老婆最大,五年之后再纳通房。”
……为什么要有期待啊我说。
“廷艾老弟,”蒋昭摇着扇子,给他抛去一个眼神,“醉美楼走起?”
“你别带坏严廷艾!”我跟仟儿异口同声。
“什么呀,那醉美楼的姑娘又不能认真,还怕他沦陷不成?”蒋昭扇子在桌上一敲,沾沾自喜道:“我的宗旨是,玩玩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让她们对你动情,被缠上可是很麻烦的。”
严廷艾竟然表示认同,觉得男人这样很正常。
鄙视已经不足以形容我跟仟儿的心情,那是袖子挽到半截,就差一拳挥出去。
“不过仟儿姑娘,”他转回来,“我要说句你不爱听的,你不是老覃喜欢的类型。”
仟儿肉眼可见地失落,失望,我尝试挽回道,“要是日久生情,还讲什么类型条件?”
“说的也是,朝夕相处,难保不会来两个微妙时刻,刹不住车,自然而然就……”
说着挑高眉毛,一脸坏笑,仟儿羞红了脸。
“所以他喜欢哪种类型?”严廷艾问。
“唔,他这个人比较信命。”蒋昭想很久,“听他说起过一次,纵然有再多女子对他示好,也不过是万千平凡人之一,成一对平凡幸福恋人,能有平凡幸福的日子,但那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强烈的宿命感,宿命感,能懂吗?”
我们都摇头,不懂,境界太高。
“不懂就对了。”接着摇扇子,“活该他单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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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客人住的别院已灯火通明,覃翡玉回来了,等着我们。虽然觉得马后炮但还是有必要,过去跟他说:“可不是我非要出去,是严廷艾拉我同行,我没乱跑,不信你问仟儿。”
他笑得温和,“不会,昨天想请你帮的忙正是去接蒋昭。”
“你没生气?”
“没有。”
我松一口气,他在我脑袋上敲一下,“知道我会生气还不说一声?”
我捂着被敲的地方,心想问了你不就不让我去了,再说是你忘了交代放行。
回头看到蒋昭,他专注地看了我们好一会儿。
房间早就整理出来,帮着他把行李放进去,他边脱鞋边道:“你这么久有没有回过南城?”
“没有,回不去。”我如实相告。
“我在南城见过你,说起来我还是你老乡呢。”
他又说,“你没想过写封信回去?”
“不是没试过,信寄不出去。”
“那么,”他看着我,“你现在可以了。”
还想问他怎么做到,但我一转身,他已经倒头呼呼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