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羁。
里边是一块佩玉,他端着药碗进来时看到我盯着那玉,脸色立马就变了,要我放下。
我道,“这是……很值钱的家什?”
他把药碗搁在桌子上,皱着眉头,“玉你拿去玩,荷包给我。”
我原本打算还给他,不会怎样,听见这话,慢慢伸手拿过烛台,拎着荷囊一角,悬在烛焰上方,流苏眼见就要烧着,“我要不给呢?”
“是没教养。”他道,“没想到还偷人东西。”
啪地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做了什么时手里已经空了,玉佩碎在他脑袋后的墙上。我将他的衣物跟荷包扔在地上叫他滚,他站着不动,好半天捡起来,关门前冷冷留下一句,“记得把药喝了,这世上病死的人多你一个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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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死的人。
一晃神,我已经追到了屋子外面,临出门前摸了一把匕首,体力悬殊之大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他并未走远,不知有人快到他身后,并未多加防范。
他被我扑倒在地上,我骑跨上去,原想将匕首放在他脖颈处威胁,命他帮我逃走,但刀尖尚未抵达他的喉咙附近,就被他堪堪握住。他原是震惊的,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忍着极大的怒意叫我的名字,“曲颐殊!!”
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可选,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同他争夺控制权。刀尖没有往前一寸,亦没有往后退一分,僵持不下之际,看见有温热鲜红的液体自他握住刀刃的手掌从指缝间溢出,滴落在他胸口的前襟。
他不是不能把刀夺过甩开,他只是怕我太用力伤到我自己。
我迅速抬起头看他,手上卸了力道,就这一下,犹豫就已败北。
“……你想杀我?”
他仍握着刀刃,眼里戏谑不解。
不是的,我不是想伤你,我只是想回家。
我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许久,天地间没有回应。
“别哭了。”他无奈叹息。
他推开我,站起来,似有话要讲,但我不敢放下手,我怕眼泪划过脸上让面具起破绽。耳边寒风凛凛,听见脚步声越走越近。最后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知你心中苦闷,”他蹲下身,好与我平视,“铤而走险,破釜沉舟,我不怪你。”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个屁。
眼前一片黑暗,除了风声,便是我自己短促的呼吸声。即使想出声反驳,喘息和发音所带来的疼痛都让我开口越发艰难。慢慢地,我感觉到有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住我的,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不紧不慢地施以力道,带着它缓缓抬起,直到遇到阻挡,刀尖抵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我没有意识他要做什么,茫然而又无措,接着感觉到他的手指加重了几分,有了意识之后我倒吸一口凉气,但已来不及阻止。
“也好,我要你永远记得,再也忘不掉。”
我的恐惧在此刻放到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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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控制我的手的力量消失以后,匕首落在地上的弹响。他捂着肩头的伤摇摇晃晃站起,一步一步走向苑子门口。守门的人看见他:“公子?”
他只道:“回去禀报你家主子,这些时日我要住下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