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对没见过的景色惊讶,她只知道直勾勾看着,不知该对苍茫冰山说什么。
“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是一只小狼。”郎定河比了一下餐盘大小,“长大到两岁,才会化人。”
银荔直勾勾的眼神调了回来,“也是灰白色的尾巴吗?”
郎定河:“……那个时候灰很多。”
他已经很熟悉她的这个眼神了,无奈又熟练地甩出毛茸茸的大尾巴,自觉塞到她怀里,“总之,你需要些时间,慢慢来。”
银荔养成了抱他尾巴的坏习惯,很有耐心地从最硬的尾巴骨薅到尾巴尖尖,时不时把脸埋进去,用侧脸和鼻子蹭尾巴毛毛。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直觉他不会拒绝她,于是心安理得地上下其手。
郎定河被她蹭了三天,定力已经稳步提升很多,至少不会动辄勃起,勉强能掌握勃起前的度。尾尖自发地拂扫她的脸颊,她兴高采烈地亲了大尾巴一大口,险些把毛嘴下来。
银荔每次很有分寸地只蹭三分钟,三分钟一到就撒手,眼睛亮晶晶的。
想摸她的头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抬起。想说可以继续,但似乎也不合适。
“我想回去上学了。”银荔很认真地说。
“明天。过了明天,你还收不回去的话,我再给你注射基因破解剂。”
他避重就轻地承诺。
想问她,在狼族山林这边上学好不好,又怕她不愿意。
“好吧。”银荔苦恼地扯翅膀,她现在的衣服都是后背深深一壑v领和低腰的家居服,“你真的不要吗?真的可以割下来送你。”
郎定河的目光从她右后背洁白的翅膀上流转到窗外,“你想不想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可以去吗?会很冷吗?”
“会。”
“那还是……”
“我带你去。”
话音刚落,一头灰白色巨兽出现在面前。
修长矫健的四肢,两只狼脚弹出八根银光凛冽的细甲,长尾从身后垂落堪堪至踝骨,覆盖满了蓬松的毛,内白外灰,颜色渐变得非常整齐,看上去就很名贵。
这头狼站直后,脑袋到她胸前那么高,她一低头就望见日照金山般的兽瞳,瓷白尖锐的犬齿收敛地竖在唇下。她的眼皮子底下,就是她好奇得不得了的兽耳,高高立起,里边有短短的白毛,耳朵骨还会往两边折动,看着就很好摸——
“嗷。”
他轻轻叫了一声,用大脑袋拱了拱她,拱得她猝不及防后退一步坐倒在床上。于是变成了他继续俯瞰她。
对着陌生的,但跨越种族审美的英俊的狼脸,银荔才知道原来回归兽化的兽族人是不会讲人话的。
面对陌生的东西,她理应有警惕之心,却很莫名地没有危机感,便见他四肢伏下,向她倒出宽厚的后背。
银荔后知后觉地爬上他的背,双脚在空中晃荡。
他待她坐稳,站直身子,优雅抖擞着狼毛,慢慢走出去。银荔这才发现,原来整栋楼的房间和门口的大小都依照容纳兽型的最大体态设计的,他在自己的领地中威风凛凛。
出门前,他还叼了张毛毯,头一偏甩到背上,给她盖着。
“谢谢哦。”银荔裹着毯子,调整对翅膀舒服的姿势。
他方一出门,便迈开矫健的四肢大步奔跑,烈风刮起无数的长毛。银荔摇晃了几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趴下身体,努力环住他的脖颈,悄悄伸手拽住他颈肩的毛,于是整个人都埋入他厚实的狼毛里。
她好想摸他的耳朵。可他不让。
野性地奔跑,承载着她跑过山川河流,跑过春夏秋,耳旁刮过的风也被暖绒围绕的毛发消解掉了。
郎定河出生的雪山,是雪域里很寻常的山,不高不低,不坎坷不平整,唯一特别的是在雪域边缘,连接其他区域。
外人很难想象这座普通的雪山孕育了狼族现知唯一一个4s级的alpha。
他对路很熟,兽性基因总是替他记得兽类认路生存与求爱繁衍的本能,把她驮到他出生的山洞里。
银荔窝在他的毛里,倒不觉得寒冷,他低头舔了舔爪上的毛。
她终于找到机会,扒着他的耳朵问:“你在这出生吗?”
四面漆黑,山洞内怪石嶙峋,黝黑的,又透着雪水的气息。他轻轻嗷了一声,回音充斥山洞。
银荔趁机蹂躏他的耳朵,一只有她巴掌那么大,软乎乎的,“好可爱啊。”
他的尾巴竖起来,像手一样,碰到她翅膀的尾羽,轻轻地扫。
银荔玩耳朵玩得不亦乐乎,随手摸到身后一把揪住捣蛋的大尾巴,一手摸尾巴一手摸耳朵,唯其快哉。
“嗷呜。”
他偏头叫了一声,银荔很识趣:“好吧,我不摸了。要去哪里玩吗?”
“呜。”
银荔连蒙带猜,也不知道交流得对不对,就说:“那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来。”
“嗷。”
(人兽预定,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