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思见到沉宴时,他眼角贴着创可贴,以及脸上的巴掌印,分外明显,下意识地她觉得那是方韵弄的。
她踮着脚小心地摸着创可贴的位置:“你妈打的?”
沉宴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神色紧绷,抿着的薄唇动了下:“不小心碰到的。”
她颤了下,凝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脏收缩,咬着唇轻声问:“巴掌也是不小心碰到的吗?”
他俯身环抱住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柔哑声说:“她发泄发泄也好,憋着对身体不好。”
她抬眸,水雾弥漫的眼睛里倒映出他俊秀的夹杂着一丝痛苦的脸,抬起头轻轻地吻着他的下巴:“爸爸给我发消息了,说周末过来跟我谈谈。”
沉宴手掌下移,搂紧她纤细的腰,俯首吻她的唇,动作温柔熟练:“害怕吗?”
她轻颤地缩了下肩膀,眼神坚毅:“不怕…其实我对爸爸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我感激他把我带到了大城市,给了我风光无限的生活。也记得过往17年他都没参与过我的生活,在我和妈妈需要他的时候,他从没出现过。小时候听舅舅讲过些爸爸的事情,我憎恨他抛弃了妈妈和我。后来我妈去世时跟着我说要我好好听爸爸的话。妈妈担心我在舅舅家会受气,舅妈一直不怎么喜欢我妈,总觉得姥姥偷偷给了我妈很多好处,她担心我过不好,才联系的爸爸。”
她第一次讲起关乎过往的事情,语气轻描淡写,而他听得心口发疼,薄唇紧绷着,说不上来任何安慰的话语,唯有紧紧地把她拥到怀里。
她仰着头,嘴角勾笑,捧着他的脸吻着:“我可能遗传了我妈的深情,专一。”
他俊逸的嘴角泛着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揉着她的头发,轻不可闻道:“以后我来爱小乖。”
*
方韵没有离开b市,出现在法学系门口时,范思思并没有太多惊讶。
方韵提了提手提包,雍容华贵的脸上有些憔悴,脸上强挤出笑容:“放学了?”
这样的笑容有点渗人。
范思思拿起手机看了眼,沉宴说马上就到了。
方韵看着她的动作,笑容更深,声线柔和:“沉宴不来接你?你们好几天没回租的房子那了,是又找了新房子,还是住在宿舍?”
范思思的脸白了下,捏紧手机,沉默不语,她不想跟方韵做无谓的争吵。
方韵见她不说话,扫了眼来往的学生,冷笑出声,嘲讽意味浓重,:“你们真是胆大,光明正大的在学校里谈恋爱,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你们苟且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恶心?只有动物才会不顾伦理纲常地与亲哥哥发生关系吧。”
方韵见范思思的眉头紧蹙,睫毛颤抖,她微笑着:“思思,你学法律的,应该比我更懂这些,法律约束不了你们的行为。道德可以,你就不怕有天你的同学,你的朋友,你的老师,你的同事,知道你所谓的男朋友是你的亲哥哥吗?”
范思思的眼睛里泛起了丝丝冷意,她知道方韵在用听似平和的语气说着最犀利的话语,拷问着她的道德,她的灵魂。
方韵说的,她早就想过千百遍了。
她情愿背负道德的谴责,社会的骂名,朋友的唾弃,也要永远和沉宴在一起。
这决心不是一时兴起,是长久以来的积淀。
她爱沉宴,爱到了骨子里。
“方姨,我和沉宴从来没想过去伤害您,我更没有想过去破坏沉宴和您的关系,我只是爱…”
“闭嘴!”方韵打断了她的话。
方韵最近听了太多爱这个词,以至于她深夜里回忆起关于爱的过往,心里泛着心酸,恶心,委屈。
她曾背负着小三的骂名,非沉力不嫁。
如今的她得到了什么,男人总对初恋有些至深的感情,时至今日,沉力对范佳仍有着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情感。
他甚至将这种复杂的感情,尽数地转移到她女儿的身上。
就在她联系沉力告知他,沉宴和范思思搞到了一起时,沉力仿佛将她当做了洪水猛兽,警告着她不要做伤害范思思的事情。
方韵唇角嘲讽更深:“不要跟我提爱这个词,如果你爱他,就不该把他毁掉。你的爱太自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爱他,只是享受他给你带来的虚荣。”
“是吗?”范思思失笑,眸色渐冷,“我妈的爱伟大,成全了丈夫和小三,独自抚养我长大。方姨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像我妈妈那样,退出沉宴的生活,让他去寻找更合适他的妻子,平步青云,才能叫作爱?”
方韵的心脏猛的被刺痛了下,紧抿着的唇泛白:“我在妇联干那几年,像你这样的女孩见过很多,后来的随访,那些女孩没有不后悔的。”
范思思看向不远处加快步伐的沉宴,心脏柔软了些:“我心甘情愿,永不后悔。”
方韵静静地看着她,头疼欲裂,方韵不知道她和沉宴究竟经历过什么,才能这样的…
她在脑海里寻找着词汇,想了半天,想到了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