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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仪式人选(1 / 2)

艾德带回了不得了的东西——那柄杀死了菈雅的匕首。

复生结社的干部们再次齐聚一堂。

从艾德手中接过匕首时,白衣的手都在颤抖。

握在手中,冰凉的金属带着黏腻的污秽触感,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

青年瞬间被拉回了痛苦的回忆中,仿佛血正顺着刃的边缘淌下,而她在苍白地笑。

“是它,不会错的。”

将支离破碎的心压回胸膛,白衣哑声道。

乌洛波洛斯冷哼一声,显然对白衣很不满意。

但他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从白衣手中接过匕首,他取出手帕将其细细擦过,这才上下端详。

在菈雅心中的地位也好,硬实力也好,相对其他干部,乌洛波洛斯知道自己并没有优势。

离开之前,她与每个人都做了告别,却唯独只暗示了周执彧一个人。

就连赴死,带着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刚来不久的白咲兔。

他不是最受宠爱的那个,也不是最强的那个。

就连身为首位信者的先发优势,也终究会被涌现而出的天才们追平。

但是,在虔诚方面…只有在虔诚方面,乌洛波洛斯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若能除掉她身边的威胁,哪怕会被她所厌弃……这也是一定要做的事。

只要菈雅回来,白衣就一定会死。至少乌洛波洛斯是这么决定的。

可能会伤害菈雅的人,没有存在的必要。

乌洛波洛斯递出了手中的匕首。

匕首被传到了周执彧的手上。

周执彧心绪纷乱。

他感到恐慌。

匕首上的恶意,浓得快要化成毒汁滴出来。

那是山流月对他的恨,化成澎湃的执念,无差别攻击所有他身边的人。

这份执念无休无止,永不停息。就像攻打绿洲城的炮火,所到之处,死伤的尽是普通人。

那是山流月拿人命填出来的战果。

他不在乎生死,更不在乎别人的生死,只想逼他的执彧哥出来,和他一起去见钟铃。

钟铃死后,山流月便彻底疯了。

疯子的报复有多么不计后果,就有多么思虑周全。

周执彧怕了。

他真怕这柄匕首中,还有山流月的后手。

那他就连最后的希望也失去了。

如果这样也不能复活菈雅……该怎么办?

周执彧不知道。

光是想想,他便觉得连活下去都需要勇气。

他多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那一刀那么深,又那么痛,怕疼的她怎么能忍得了?

更何况,那刀还是白衣捅的。

她心中的痛,又何止刀伤的千倍万倍?

主忧臣劳,主辱臣死。

自己该死,白衣也该死。

菈雅走了,他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

周执彧想:

或许他死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带走白衣。

生前他未能替她分忧,还总是给她增加烦恼。

……如果能把她喜欢的人带给她,她会原谅自己的吧?

见周执彧一直走神,羽亦钧微叹,从他手中取走匕首。

他原本是最相信菈雅的人了。

他的伯劳鸟那样快活、自在,肆意妄为。

站在无法触及的高处,披着可怜可爱的皮相,嘲讽而怜悯地俯瞰他们所有人。

看尽欲望而又宽恕欲望,以压倒性的实力,去做不可能有回报的事。

她就是神。行在地上的神。

而神,怎么可能会死?

但现在,羽亦钧不那么确定了。

或许神也是会累的。

出于对白衣的不信任,作为盟友的他,终究还是插手了乐园事务。

以一个泛信者、一个监督者的身份。

在羽亦钧看来,乐园的很多信者,就是不配获得拯救。

懒惰、无知、狂妄、贪婪……

活着就只是为了更多的快乐?充足的物质助长了人心的阴暗,甚至失去了对生命的敬畏。

如果不是因为信者之间禁止互相伤害,绝对会有人做出杀人取乐的事。

“反正也可以复活嘛,怕什么?”

羽亦钧甚至能想象他们那种肆无忌惮的的肮脏表情。

乐园的物质待遇,实在是太过优渥了。

所以高尚的更高尚,堕落的更堕落。

已经烂透了、烂完了。羽亦钧不认为他们还有救。

脱离了乐园的供养,这些人不过是一群巨婴罢了。毫无生存能力,只会大声叫嚷着不满足。

菈雅在搭建框架时,是否将人性纳入考量之中?还是仅凭着善良的本心决定这样做?

乐园里良莠不齐的心中,真的能让她满意吗?亦或是心灰意冷?

如果菈雅累了,她会不会……不愿回来?

以至于拒绝被找到,也拒绝被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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