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谁让你做这样一份工作。」「大姊,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事了。」明镜的病还没好完全,腿脚也还不是很利索,桂姨扶着她,就怕她摔了。「明楼,咱们明家不缺这一点点薪水,你把新政府的工作辞了,这回是明台被牵连,下回不知道要轮到谁?」「大姊,明台被牵连不是因为我在新政府工作,是因为阿诚……」明楼话没说完,看了桂姨一眼后终究没再说。桂姨立刻在明楼及明镜的面前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道着歉:「大少爷、大小姐,我真不知道阿诚居然是军统的特务,都怪我,当年收养了他就没好好养他,才让他踏错了脚步。」明楼对她是毫不遮掩的猜疑,他不是明镜,在他脸上不能看到心软:「你的意思是我当年收养了他没好好教他,是我的错?」「不是的!不是的!」桂姨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解释。「做错事的是明诚,你怪桂姨做什么?这十七年他是养在我们家,可不是养在桂姨那里。」「大姊……她终究是阿诚的养母,阿诚出事之前她跟阿诚已经和好,我不相信她。」桂姨也急了,急急忙忙的辩驳:「不是的!阿诚他从没有真正承认过我,他是有目的的,我承认,他的态度有软化,但没跟我说过什么的。」「要我信你可以,我会给你一笔钱,拿着这笔钱走吧!」明楼并没有接受她的解释,就跟十七年前一样。桂姨拉住了明镜的手,向她求情:「大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无处可去了,外头在打仗,我有份工可以做才能生活下去啊!」明镜见明楼决绝,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她及明楼都知道孤狼不会这么简单就离开,这也只是舖陈而已:「好了,其实我内心里不气阿诚,你以为我喜欢你做这种汉奸狗官。」「大姊!」明楼也怒了,喝斥了明镜:「外头人说我也就罢了,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我理解你?全天下的人都不理解你,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是对的?」「所以你偷偷把明台送走?因为你觉得我就是一个坏人,会连自己的弟弟都害?」这的确也是孤狼怀疑的,明镜在病中还着急的把被释放的明台送走,若他真是无辜的,何需逃,是不是怕有朝一日又被查出了什么?死了一个明诚,孤狼还不够满意,明诚害她不能与自己的儿相见的恨,即便是将他挫骨扬灰都不能消磨,她只恨不能亲眼见明诚被处决。对明镜、对明楼的恨,她还没得到满足,她不相信他们是清白的,所以她即便顶着明诚养母这个尷尬的身分也得留在明家,她还想查出他们更多罪证。「对!我就是故意把明台送走不告诉你的,上回明台被抓走,你做了什么?你自请禁足,完全没想把明台救出来,若再有下一回,你只会把明台交上去,所以我安排他离开,不让你知道下落。」「大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以为我心虚?」「他们不是担心明台是军统特务吗?那我把他送离开上海不是更好,他就不能在上海作乱了。」明镜说完,又狠狠的剐了明楼一眼:「至于他们以为你心虚这一点,我完全不担心,你若觉得受委屈了,把工作辞了就好了,只要你把工作辞了,跟我一起离开上海,我就告诉你明台在哪里。」「你……也要离开上海?」明楼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事一样,他感到很错愕。「明楼,我怕了,你知道明台身上的伤有多重吗?他只是一个孩子,可能连杀条鱼都不会杀,却被说他是杀人如麻的抗日份子,留在上海该有多危险。」「但我们的家在上海啊!大姊。」「家?这里是家吗?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身在战场上了。」「大姊,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保护好明台。」明镜摇了摇头,一回头,看见了最后一次见到明诚时,她坐着的那个沙发,她恍神的走到那里,好似能看见自己就坐在上头,明诚就跪在她的身前,问她……「大姊,我不死,就是明台死、大哥死,你只能挑一个了。」不!明楼保不了他们,在遇到危难的时候,是明诚挺身用他的性命,换了他们一家安全。「大姊……」「明楼,大姊累了,你若肯跟我离开上海再来找我,否则,就当我们姊弟的缘分到此为止了。」明镜在桂姨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明楼的办公室,在临出门前,她停了脚步:「对了!明公馆已经卖了,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儘快回去收拾。」「卖了?卖给谁?」「一个日本高官,多好啊!中国人都不敢置產,倒是日本人敢,出了很好的价钱呢!」明镜没有出口的是,她的确佩服明诚,怎么有办法把几十年的老房子,骗得那个日本凯子出了高价买下?虽然把明公馆卖给了日本人,明镜并不乐意,毕竟那个家是父亲亲手买下的,也是他们一家子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充满了回忆,可言默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也转告了阿诚的一句话。「大姊,家不是一间屋子,是人,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是因为这句话,明镜接受了明公馆已被出售而且还是卖给日本人的事实,尤其是在言默说了另一句话之后……「明董事长,诚真的狠狠的敲了那个日本人一笔,我总算相信中国人的『无奸不商』。」明镜记得当时明楼在一旁,一脸的学究气:「这成语是误用了,原来的意思是『无尖不商』,尖锐的尖。」「管他『尖』或『奸』,明董事长开心就好不是吗?」这段话,让苏医生诊所里的那间祕密病房里终于传出了笑声。若是没出了明台这事,明镜可能还怨明诚随意处置明家的资產,但发生了明台这事,明镜半是陪明楼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