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此刻松手,他一定只能趴在地上仰望陈天雄。
“南哥!南哥!”细细粒在她背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声凄厉异常,好在文清镜一个人就能紧紧地抱住了她,不然这傻姑娘一定会冲上去挡在她的南哥面前。
但不正是陈浩南才使得她身陷如此险境的吗?她不明白事情缘由吗?
好一会儿后陈天雄似乎是终于打够了的样子,慢吞吞地从腰间拔出枪来,赵青云看着他打开保险,对着陈浩南的头扣动了扳机。
呀!师姐大仇得报在即!
只是所有人期待的那声枪响并没有如愿地响起,陈天雄惊讶地看看手里卡弹的枪,连续扣动了好几下扳机都发现没用。正当他准备借用笑面虎手里的枪时,楼梯入口处传来一身巨响,一时间吸引了室内所有人的注意,现在只剩下赵青云一个人焦急地盯着笑面虎手里的枪。
前几天才从差馆里全身而退的山鸡身上挂着一串手榴弹闯了进来,刚刚那声巨响也是他的杰作。
他看看被两个女人挡住的细细粒,再看看被人架着的陈浩南,面无表情地把手榴弹摁在乌鸦脖颈,威胁着要和这里面的人同归于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样的道理山鸡都懂,为什么陈天雄就不懂?赵青云紧张的眼神流转在山鸡和陈天雄身上,听着他对山鸡抛出一道选择题:“今天只有两个人能从这里出去,你要把哪个留下来?兄弟还是阿嫂?”
在生死上这群伪君子怎么会舍得吃亏?山鸡当然是毫不犹疑地去搀扶地上的陈浩南:“南哥,一个女人而已。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快走啊!”
说话间他又扔了一个手榴弹出去,看屋角被炸得浓烟滚滚,向东星的人示威。刚刚还一腔孤勇、敢于单刀赴会的陈浩南听了兄弟这番荒唐的劝说居然也就从地上爬起来,不再看细细粒一眼,似乎是准备挥泪和山鸡出去的样子。
要是陈浩南真将生死置之度外、敢于单刀赴会鸿门宴,他的兄弟又怎么会全副武装地带着杀器闯进来?好一招又当又立、好一招鱼与熊掌兼得!
不过既然都出来行古惑了,再来装什么正人君子、道德楷模是不是太晚了些?毕竟连赵青云都不敢说自己道德无瑕,怎么他们就敢这么傲气啊?凭什么啊?
眼看着山鸡和陈浩南抛下细细粒就转身离去,赵青云几乎是气得呕血。
她顾不上身前身后的人,也顾不得什么主犯从犯共同犯罪,跛着一条腿大步往笑面虎身边冲去,两只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就往陈天雄面前跑,终于赶在人还没有走远前把枪囫囵塞进他的手里,在众人错愕、惊诧的眼神中推他一把:“不成功便成仁,动手啊!”
陈天雄如梦初醒般看一眼手里的枪,再对上赵青云焦急的脸,抬手对准前方扣动扳机。没人想得到赵青云这个变数,没人会觉得她居然敢给杀人的陈天雄递枪,更没人想得到陈天雄这回居然还有放冷枪的机会。
伴着几声枪响,快到楼梯口的两道黑影一起倒下了。东星的人急忙过去追赶,发现居然有一个踉跄着倒地后又很快爬起来跑了。
等上前检查的细靓折返回身,她和他才知道,原来彻底倒下的那个是山鸡,跑掉的是陈浩南。
赵青云听着这个消息内心十分懊恼,暗恨陈浩南居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牺牲女友和兄弟跑掉。她揉一揉自己的眉心,很快就镇定下来,恢复了平常斯文、温和的样子,拦住了气急败坏、气势汹汹冲向细细粒的陈天雄,撞进他的怀里给这头老虎顺毛。
“没关系的,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叫文医生喊雷耀扬过来送这个靓妹回去,让她回去告诉全行上下陈浩南是怎样独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