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陈浩南只说留她一条命抓回来问话,留着舌头就行,于是几步踏上前利落地就把她砍翻,准备挑断她的脚筋,看她还怎么跑
赵青云回头看着落下来的刀,内心并不十分恐惧,心里反而有一种尘埃终于落定的轻松,她是真的跑不动了,肺里哼哧哼哧,好像是一台老旧的发动机闹着罢工,觉得自己也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等到刀真的落下来的那个瞬间,她好像听到了刀刃划过自己皮肉肌肤时的声音,一股剧烈的疼痛随即从腿部传来。只是这种疼痛迅速地席卷她的神经,不过瞬间,她已经不再能分辨出究竟是哪里在痛。在彻底倒下去前,她听到了警方的鸣枪声、看见了自己淌在地上的血,还有湛蓝的天。
“阿嫂醒了!阿嫂醒了!快叫大哥来!”
赵青云睁开眼,好像是从一个很长的梦中醒来一般,带着几分混沌和懵懂,感觉着视线时远时近。费力地定神盯住白白的天花板,检查起自己脑海里混乱的最后的记忆来。
等她渐渐清明过来,不禁感慨张玉钗的人来得及时,果然是只被砍了一刀就及时鸣枪,使得自己免于遭受更多皮肉之苦。她试着挣扎起身,这回才看见自己左腿被高高吊起,明白自己是腿部中刀。她又警惕起来,四处张望着,想看自己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哪路阿嫂出来。
不过一会儿,乌鸦就戴着墨镜、身后跟着几个细靓吊儿郎当地走进来。他顺手把身后的人关在门外,进了病房摘下墨镜,撅一下嘴怪罪她:“亚云你怎么回事!跑班成天啪丸打炮的洪兴烂仔都跑不过,居然还被人家斩了一刀,真是把我们东星的脸都丢尽。”
他拖开床边的椅子坐下,看着桌子上被翻开的乱糟糟的果篮和摆着的削了一半的梨子。赵青云随着他的视线偏头过去,发现桌上还随意地扔着一柄泛着寒光的宽刃。原来他今天过来是早有准备,只等着找准机会完成洪兴未完成的事业,来个红口白牙、栽赃陷害。
赵青云只当看不懂他目光里的晦暗、试探,一只手拍拍自己受伤高吊着的腿,理直气壮地对着他说:“雄哥,这回的误工费、医药费、营养费我就不和你算了。只是等我出了院,咱们的合同得加钱。”
他站起来绕到床的另一头,拿起长刀在手里掂量着,一只手在刃上刮着,笑着问她:“洪兴的人砍你,你问我加什么钱?”
她很配合地笑起来,好像面前的人刚刚是在讲笑话一样。他在她的笑容看到了片刻的笃定和野心,那是和他一样的神情,“我没在荷兰呆过一天,蒋天生死在荷兰关我什么事?洪兴的人怎么知道我去过荷兰?既然他们都知道我去了,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是不是?
但是雄哥知道,雄哥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知道我有一张英国直飞香港的机票。我也恰好知道雄哥手里还有几个案子只有我能做。这条腿的事咱们可以不算,只是得加钱。”
她再瞥一眼他手里的刀和桌上削了一半的梨子,指使他削个苹果:“我不爱吃梨子,削个苹果来吃。”
陈天雄闻言把刀一扔,听铁质刀具在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他一只手撑着病床扶手,一只手掐着赵青云的脖子,盯着她苍白的脸:“赵青云,你的秘密挺多的嘛。不如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
此时赵青云命脉遭人拿捏也不惊慌,还气定神闲地伸手去摩挲面前人的胡茬,感受着手心里刺痒的感觉:“secret akes woan woan。”
他猛地想起最后一次和她过夜那晚,当时她被自己压在身下,长长的黑发铺散在背上,房间里两人的喘息声乱成一片。他收回了卡在她脖子上的手,暧昧地滑下去,感受着从脖子到小腹这一路上的起伏,咬一口她的脸颊又直起身来:“总有一天我会像扒开你的衣服那样扒开你全部的秘密。”
她笑着展开双手露出胸膛,这是一个在动物王国中代表臣服的姿势,但在人类世界中,这恰恰表示挑衅:“陈天雄,我拭目以待。”
他挑一挑眉,把自己垂着的金发抓到头顶,打开门招呼外面的人:“来个人伺候阿嫂吃苹果。”
喔,原来阿嫂是在说她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