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声清越,物像消疏。
棠璃没有想到和姜泠的第一次见面这么猝不及防。
她赶紧坐好,把衣服的扣子解开半边,准备复查伤口。
复查的流程她都清楚,只不过之前拆线的时候都是去医院的,由那几个男医生负责她的术后康復。
但是,姜泠的流程似乎跟那几个男医生完全不一样。
高冷的美人医生只是很淡漠地扫了一眼伤痕,目光清浅潦草,停留的时间甚至比子弹至伤的时间都要短。
看完伤口,什么都不需要问,水笔已经开始在病历单上落字。
棠璃有些忐忑,糯糯地主动坦白:“我这几天没有吃不该吃的东西,休息得也好……”
“是么。”
姜泠轻笑一声,镜框反光。
休息好的病患,可不会在白天补觉。
肩头锁骨附近,更不会有暧昧的吻痕咬印。
在金丝眼镜的检索之下,棠璃简直就是一块透明小玻璃。
“姜医生,那你觉得我会不会留疤……”
她可怜兮兮地问。
姜泠把病历本翻页。
很清脆的一声动静,与云彩尘埃都无关。
“不会。“
“可是我感觉有点深……”棠璃描述自己的想法,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示好。
她想讨姜泠喜欢。
本能讨好的方式,就是没话找话聊。
姜泠摘下眼镜,模糊瞥了棠璃一眼。
“我说不会有事,就是不会有事。”
她的语气永远冰冰冷冷,但就是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让人信服。
像是懂巫蛊之术。
正好,棠璃还有一些难以启齿的伤口,很难用科学的方式解决。
非常有必要求助这位巫妖般的美人医生。
“姜医生,我不是故意不去医院复查的,“棠璃半撒娇地套近乎,皱着小脸卖惨,”我下面有点疼…就是那里……又疼又酸的,走不动路……”
景璋台的医生给她开过几种常见的处方药,无奈男人的尺寸实在太骇俗,前天弄的时候也变态得要死,次数一多,寻常药膏都不太够用。
姜泠看着羞涩的小姑娘,还得想一会,才明白她说的具体是哪个部位。
当医生当久了也不太好,冷面寒心的,听不懂羞涩那一套。
“你想问有没有治疗办法?”
“嗯嗯。”
“首先,我不是妇科专家。”
姜泠低头擦了擦眼镜,语气斯文。
棠璃赶紧表示没关系,愿意听听她的意见。
不曾想,美人医生提出的意见,实在太冷艳蛇蝎。
“谁害得你疼,你把他阉割掉不就好了。”
“他就永远不会再让你疼了。”
“至于怎么割,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点意见。”
棠璃震惊地差点把舌头咬掉:“不……不至于吧?”
“你不是讨厌他吗?”
姜泠重新把眼镜戴上,魅惑巫绝。
“还是说,你舍不得?”
“反正,他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对他的态度。”
景璋台的房间里到处都有监听设备。
就是为了监视谁胆敢在背后议论军座大人的坏话。
没过几秒钟,守在门外的陈倩直接衝进来,半请半推地把姜泠弄出房间。
“姜医生,你别带坏棠小姐啊!”
姜泠没有反抗什么,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棠璃一眼。
棠璃缩在床角,望着白褂的影子消失,眨巴眨巴眼睛。
她居然觉得,姜泠说得很有道理。
床头柜上,静静放着一张开好的处方诊病单,以及一隻没有标签的药膏。
她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像是某种神秘的偏方。
折返回来的陈倩对这隻药膏也很有敌意。
“棠小姐,您肯定不能用这药,我帮你收起来吧,没有许可证的东西不好乱涂的,谁知道那个庸医……”
蛊惑人心的庸医。
但棠璃马上反驳,娇气又认真:“不是的呀,姜医生肯定不是庸医。”
陈倩一副见鬼的表情,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严重怀疑她是发烧了。
但温度很正常。
“棠小姐,您千万别对军座有那种想法啊!”
陈倩胆战心惊地确认,心想姜泠提的是什么破主意。
“明天都要婚礼了。”
婚礼。
棠璃揉了揉头髮,看到窗外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
糟糕死了。
她连续两天补觉,居然都把这事给忘了。
晚些时候,秦攸来卧室拿被子枕头。
婚礼前一天,夫妻分房睡是习俗。
棠璃安静地看着他。
他也没主动跟她说话。
刻意躲着她似的,
最后,他快要走的时候,破天荒地一回由她主动。
“秦攸,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