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部长……
棠璃想起陈倩昨天照顾她时说的话,心想应该是同一桩事。
再联系之前在南山吃饭的那个中午,秦攸当着她的面吩咐要把一群人都革职……
想必,革职名单里就有杨部长的人。
再多的棠璃就不知道了,但是能猜出这些前因后果大概。
“你知道?”杜净看她反应不对,一针见血地戳穿她,“秦攸告诉你的?”
浓浓的警惕,浓浓的敌意。
“没有没有,”棠璃急忙否认,“……是我猜的。”
半真半假。
杜净和杜准对视一眼。
事到如今,他们也拿捏不清楚棠璃的态度。
若非景璋台内实在戒卫森严,想要安插人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们也不会来找她这个准叛徒。
她这个准叛徒,活得看起来还挺滋润的。
被秦攸关在景璋台里审了这么久都没闹出人命,秦攸忙起来管不着她,还舍得放她出来透透气。
她的立场,肯定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能不参与吗?”
半晌,棠璃小声开口。
杜净看了眼杜准。
“瞧,哥,我就知道。”
杜准好歹曾经是棠家的麾下门生,对棠璃的了解更多,说话也没有那么绝对。
“棠璃。”
“你还记得,你当初加入我们的时候,宣誓说了什么吗。”
“别忘了,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回到店里,棠璃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脖子上的伤……
时隔多年被再度提起,她总是忍不住去摸颈链的位置。
浅浅的伤痕,就在颈链之下。
随着岁月渐长,月牙形状的痕迹慢慢淡去,如今,要仔细看才看得出来。
医生也说过,是因为她皮肤细嫩才留着这么一道印,寻常人早就恢復好了。
若按时间推算,留伤的那段年纪,学校里的小孩子打闹都比这个程度严重。
但她总是忘不掉。
临近歇业的时间,她打算早些下班,结果又在店门口碰见了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小赵。
旷工两天,该找的不该找的,全上门来找她了。
棠璃有些无奈。
忽然间,她也理解了为什么秦攸公务繁忙,一天都不休息的。
这种被找上门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跟情人节当天比起来,小赵的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是来找她道歉的。
“小棠啊,你认识秦军座吗?”
“前天是我唐突有眼不识泰山,我给你道歉!”
“你千万不要跟秦军座说啊,否则我这工作……上有老人养家糊口也不容易啊。“
一句,两句,三句。
越说越多。
棠璃还不好摆脱他,越说“没事“他越是跟的紧,还要请她吃饭赔罪。
风水轮流转,只不过她在那天最后,提了一句“秦军座“。
在她心里,秦军座,不过是个惹她讨厌的坏男人,所以她提起得极其熟稔。
况且每回提起他的时候,十句里面九句是惧怕讨厌,唯独一句……是用他的名讳撑腰。
还是下意识的反应。
而在旁人眼里,秦军座,是动动手指就能搅弄风云的显赫权贵,岂是一个小科员能得罪起的。
正当棠璃被小赵缠得不能脱身时,救命稻草忽然出现。
一辆车停在店门口。
“棠小姐!”陈倩走过来衝她招手,故意喊得大声,“我来接你回家。”
看见陈倩来给她解围,棠璃立刻小跑几步,匆匆跟小赵说一句“再见”,头也不回地躲进车里。
关车门,扬长而去,一气呵成。
等彻底安全以后,棠璃气喘吁吁地问陈倩:“你怎么来接我了呀?”
“军座吩咐的,”陈倩一五一十告诉她,“军座怕你走不动路。”
棠璃一时语塞,竟然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怪始作俑者太贴心。
她刚想尝试证明自己是可以走路的,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晕。
犯恶心的晕。
“棠小姐,你怎么了?”陈倩见她脸色苍白,担忧地立刻停下车。
“没事的……”棠璃揉了揉肚子,试图缓解一些感觉。
手一摸,就摸到了口袋里的避孕药盒子。
她想了想,还是和陈倩说了。
“我偷偷吃了紧急避孕药……”
陈倩一下子大惊。
看着副驾驶座上的美人一脸虚弱苍白,风吹一吹都会折的破碎,她也没有底气说什么。
她的职务就是听从军座的一切命令,军座让她端避孕药给棠小姐,她就照做;
军座停了棠小姐的避孕药,她也不敢议论。
有句老话叫“君心难测”,时过境迁,放到现在亦是。
军座是想要棠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