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昼夜颠倒,午觉又睡到下午六点。她最近睡眠质量很差,晚上失眠,要孟峄抱着才能睡着,睡着了又嫌他碍手碍脚热得慌,一脚把他从床上踹下去都是有的。
她睡完了,心情很好,瘫在床上抱着被子哼哼,连弯起嘴角笑起来都和《疯狂动物城》里的树懒一样,又慢,又傻。
而且她脸还圆了,看着更像。
孟峄看不下去:“你起来运动一下,天天这么躺着,把身体机能都躺坏了。”
他给她量体温,温度偏高,但也不是发烧,倍儿能吃,刷起他和女明星的八卦来神采奕奕,他只能归因于神奇的“春乏秋困”。打电话问她妈是不是每年都有这种毛病,她妈叫他让席桐回去上班,保准立刻好。
什么鬼毛病,就是闲的,被他惯出一身懒骨头,都忘记劳动是多么光荣了。
席桐哼着小曲儿起床,慢吞吞地刷牙,含糊不清地咬着牙刷说:“你要是没事,就带我出去压马路吧,我好久都没上过街了,整天待在公司里,好闷。”
平时孟峄也不让她单独出门,因为一堆记者在守着。保镖跟她一起,开个车门递瓶水什么的,他就吃醋,Lily跟她一起,他又担心她俩说他坏话,久而久之,席桐索性就不出去了。
她提过住跑马道的孟宅,但孟峄不想回去,他不浪费那个上下班的时间。要是在孟宅,她还能手动洗碗洗衣服、给花园修修草坪,算作运动,可在公司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啥也不用考虑。
孟峄想着也不能让她天天不走路,就把会议给推了,给她喂了条鱼,拎着她乘电梯下楼。
他没开车,两个人从大楼的侧门出来,刚一走上林荫道,席桐就打了个喷嚏,“好冷……”
孟峄觉得她抵抗力都下降了,还没到夜里呢,就瑟瑟发抖。他把围巾给她围上,胳膊一伸,她自动钻到他大衣下,抱住他的腰,红围巾外露出一双沾着秋露的眼睛。
九月刚过完,正是加拿大东部赏枫的好时节。红艳艳的枫树在湖畔的路灯下十分好看,正好有个大爷带狗跑步经过,席桐让他帮他们拍合影。
拍完了,她趁机挼了几把金毛,这狗长得像可可,小眼睛大鼻子,毛又顺又滑。狗也喜欢她,在大爷手里特别闹腾,放到她跟前,就温顺地用头蹭着她的腿,鼻子贴着她肚子轻轻闻,还伸出舌头舔。
孟峄不让她耽误大爷运动,让她和狗狗说再见,又牵着她在湖边走了一段,去了前边的商场。
八九点钟,CBD的商场迎来最后一批客流。席桐仗着有他撑腰,大摇大摆进了卡地亚的店,孟峄问她想买什么,结果她看了价格标牌就完全不想买了,说只看看,但他还是细心地注意到她的目光在某一款戒指上停留了稍长时间。
孟峄心觉还是他在闻澄给的图册上选的那枚漂亮。
但他很沉得住气,没说。
席桐看着自己左手中指叁千块钱买的戒指,又看看他干净修长、没有装饰物的手,忽然拉下脸,不睬他了,去第二层看衣服。电梯扶手边有一家卖Perla意大利进口内衣的,她进去挑文胸,没找到要的欧标尺码,问导购小姐75C在哪里。
“80C。”孟峄纠正。
席桐:“……”她有那么大吗??
“你最近吃得比较多。”孟峄如实道。
席桐的脸拉得就更长了,小小地哼了一声,又转念一想,冲他傻乎乎地笑。
长胖了他也不会不要她,那干嘛还要计较吃的多,她又不会把他吃到破产。
孟峄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感到她这段时间情绪波动有点大,刚要开口安慰她,她电话响了。
席桐接起来,“你好……啊?警察?”
她撇下孟峄,走到通向洗手间的走廊,那边的警察叔叔和蔼地问了她几个问题,说有个叫杜辉的人自首了,自称十六年前烧了她家房子。
“杜辉?!”
听到这个名字,席桐百感交集。她跟警察确认了一下,是她认识的东岳董事、梁玥丈夫、牛杏杏她爸,没想到世界竟然这么小!
警察紧接着说了放火的原因,杜辉当时接了一桩生意,追杀从郝洞明手里逃出的男孩,怕被人发现,就放了把火,想把收留他的那家人烧死,但他胆子没那么大,放完火就跑了。
席桐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原来她爸妈收留的那个男孩跟郝洞明有关。
牛杏杏说过“牛建生”为同胞弟弟杀过人,但她没想到他还杀过别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给禽兽不如的郝洞明打工。
“……是的。那天我也在,整个山坡都着火了,我奶奶没逃出来,在屋里被烟熏得窒息了。”
警察在那头问:“那个男孩,他死了吗?”
“他活着啊,我还给他写过信呢,就是没回音,不知道他在哪儿……什么?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的联系电话,他不会说中文。”
警察问能不能给地址,这个她真不记得,过去太久了,就记得她妈拿谷歌地图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