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几乎掩盖不住,
她自然是替淳安高兴的,只是高兴过后,随之涌上一抹失落与酸楚。
她下意识抚了抚小腹,又不着痕迹垂了下去,含笑过来道喜,“殿下,恭喜你们”她这阵子经历了太多事,精神一直绷得极紧,身上那些反应有些滞后,即便稍显不适,宁晏也没往那一块想。
淳安自然明白宁晏的心思,拉着她温声道,
“我原想与驸马再快活两年,不成想就这么来了,没准,你的孩子会挑时辰,必是在该来的时候来。”
这话着实安慰到了宁晏。
燕翎神色复杂看了一眼戚无忌,轻声提醒,“事不宜迟,咱们得想法子入宫。”
雅间气氛顿时一变,淳安公主颔首,语气凝重谈起正事,“奉天殿一定出事了,霍贵妃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定是收买了父皇心腹。”
“我和驸马的意思是,由我带着人闯入皇宫,去奉天殿面圣。”
燕翎擒起桌案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这个主意不错,我假扮你的内侍跟着你进去”
戚无忌接过话,“你进去还不够,还需要一人去慈宁宫请太后手谕,入宫勤王。”
宁晏神色定了定,颔首道,“我去,我假扮宫女随殿下入宫,再前往慈宁宫寻太后要懿旨,送来东华门请驸马入宫救驾。”
戚无忌奉旨坐镇京城,他有统兵之权,如今缺的就是名正言顺的旨意。要拿到太后懿旨,非宁晏与燕翎不可,燕翎要去奉天殿,耽搁不得,这个差事交给宁晏再合适不过。
燕翎深深看着她,没有立即答应。
宁晏反手握住他,宽慰道,“你放心,我常年入宫,路况熟悉,又是宫女装扮,谁会在意我?再说了,我可以携带一架轻弩,真有危险,我也能自保。”
燕翎还是不放心,长睫覆下,在他瞳仁里罩下一层深影。
戚无忌看向燕翎,“你在皇宫经营这么多年,必有心腹,你先随淳安进去,寻得人护送弟妹去慈宁宫,再分开行事。”
燕翎沉默下来,戚无忌说得没错,他在皇宫的确有人手,这些人手一面护在慈宁宫,确保太后安虞,一面散在各处,他刚刚递了折子进宫,想必这些人闻风而动,会来东华门接应他。
权衡片刻,他叹道,“成。”
淳安见状起身朝燕翎和宁晏郑重一揖,略带哽咽道,“多谢你们夫妇襄助救我父皇。”
宁晏扶起她,“陛下也是我们的舅舅呢。”
燕翎看了一眼淳安,别的话没说,“迅速换衣。”
淳安带着宁晏去内室换衣裳。
戚无忌则将一套太监服饰扔给燕翎,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问他,“三皇子呢?”
燕翎迅速脱换衣服,淡声道,“死了”
戚无忌震惊地看着他,他以为燕翎只是趁乱拿下三皇子,以来要挟霍贵妃,不成想他直接杀了三皇子,
“你疯了吗?这是什么后果,你不知道?”
燕翎罩上内监的外衣,冷冷看着他,“当年你为何一箭射瞎乌日达?”
戚无忌顿时哑口无言,默了半晌,他亲自替燕翎整理好衣衫,随后拍了拍他肩,“干得好!”
他以为自己够疯,没想到燕翎疯起来比他更可怕。
戚无忌倒是看得透彻,“即便坐实霍贵妃谋反,陛下也不会杀三皇子。”
燕翎眼眸几无波澜,“所以我才必须趁乱杀了他,不给霍贵妃和陛下留有余地。”等着暗卫给他易容,看了一眼墙角的铜漏,带着淳安与宁晏出了门。
已是丑时末,城中四处的嘈杂声静了下来,灯火将绝,城楼士兵到了这一夜最疲倦的时候。
有人迎风靠着墙垛打起盹,有人趁着换防躲入城楼内喝了几口小酒,今夜城中有人歹人作乱,东华门校尉提了个心眼,揉着发胀的眼眶上来巡楼,瞥见有侍卫偷懒,一脚踹过去,
“都给我警醒点”
这时,一道清脆又敞亮的嗓音划破夜的宁静,
“来人哪,快给本公主开门,戚无忌那个混账,竟敢欺负本公主,本公主要去跟父皇告状。”
校尉抖了个机灵,这不是淳安殿下吗?
他吓得将手中的茶盏一扔,连忙奔出城楼,往宫门下望去,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淳安公主被侍女搀着,气喘吁吁喝骂不止。
淳安瞥见了那校尉,怒色更盛,“看什么看,还不滚下来给本公主开门。”
“这”校尉立在上方朝她行了一礼,陪笑道,“殿下,离着宫门开禁也不过两个时辰,您要不等天亮再来?”
没有诏令,他不能放任何人入宫,这是铁律。
尤其今夜宫内宫外都十分蹊跷,他更不敢掉以轻心。
淳安公主扶腰冷笑,“你若不下来开门,本公主一头撞在这里。”
那校尉听得这话,出了一脑门汗,淳安公主性子乖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真出了个好歹,皇帝第一个砍他的头,权衡片刻,校尉屁颠屁颠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