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玉琴道姑仿佛不敢看老太太的眼,跪在台阶下,喏声道,
“回老太太的话,我撒谎了,我师父虚灵道姑并非是有事回了乡下,她实则是犯了事被官府给抓走了!”
“什么?”老太太从坐塌上起身,眼前一阵眩晕,又重新跌了回去,
“你你给我说清楚”她手指颤动,指着玉琴。
玉琴看了一眼素娘,又瞥了一眼宁晏的方向,垂着眸一字一句道来,“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长清观与隔壁的玉清观背地里相互勾结,做着皮肉生意,长期行污秽之事,前不久一官宦夫人过来求子,我师父给她喝了符水,下了药,随后便招来隔壁玉清观的道士过来给她给她”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可场上诸人已猜了大概,宁宣失手砸了一只瓷杯,大夫人与二夫人相视一眼,均是惊惧交加,唯独宁晏事不关己默默看着。
宁一鹤险些往前栽倒,“这不可能”
玉琴窘着脸再道,“这名官宦夫人回去后,察觉不对劲,她也是个性情果决的,便派人查了其中端倪,最后匿名告去了官府”
说到此处,玉琴也不再犹疑,狠一狠心,咬着牙指着莲姨娘道,
“老太太,三老爷,原先我替师傅隐瞒着,如今也不瞒了,这莲姨娘隔三差五往我们道观去,一面是买通我师傅让她在老太太面前说她命格旺宁家,一面又想方设法求子,莲姨娘这腹中孩子着实是来路不明的”
“你血口喷人,不可能的,我娘不是这样的人,爹爹,你要信我娘!”宁溪勠力推开燕家婆子,冲到宁一鹤跟前跪着抱住他膝盖恳求。
玉琴指了指旁边的道童,
“三老爷若不信,可问一问这两个小道童,他们是否见过莲姨娘”
其中一小道童往莲姨娘方向觑了一眼,眼神缩了回去,不敢抬头,明显做贼心虚。
宁一鹤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呆若木鸡,他不敢问。
莲姨娘也没料到道观求子是如此真相,一时心头空空,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
不,她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她的孩子怎么办?
被逼到这个境地,已如穷寇,扫了一眼,瞥见乳娘抱着儿子立在正座的屏风后,她蓦地往屏风后一扑,将儿子给抢夺在手,她双手往襁褓里的孩儿喉颈一掐,放声一喝,
“你们再逼我,我们母子便同归于尽!”
谁也没料到这一出,均唬了一大跳,扭头朝她看来。
宁一鹤扶着圈椅,不可置信盯着紧贴墙壁的莲姨娘,愕然道,“你疯了,他可是你的儿子,你舍得伤他?”
莲姨娘露出凄厉的冷笑,“我不舍得,但我又能怎么样呢?你们一个个欺负我,出尔反尔,你要我怎么办?”
她恶狠狠指着那称为素娘的女子,“老爷,您信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也不信我吗?我与您之间的事您是清楚的,孩子就是您的骨肉啊”
宁晏坐在一旁淡声插话,“是吗,我父亲这么多年都没能让你怀孕,你骤然生下个儿子,能不让人起疑吗?”
莲姨娘对上宁晏淡漠的眼,心如同在油锅里滚似的,所有惊慌无助与愤恨再也抑制不住,通通爆发出来,
“就是你,全部是你搞的鬼,什么道姑,什么素娘,什么道观,是你一手嫁祸的好戏!”莲姨娘仿佛拽到救命稻草似的,含着泪热切地望着宁一鹤,
“老爷,您想一想,谁最不乐意看到我扶正,一定是宁晏,这一切都是宁晏捣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