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甜甜的,“谢谢夫君”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躁热又翻滚而来。
燕翎默默掀开一角被褥。
腊月二十六,天公作美,连着放了几日晴,天气暖和不少。
讲武比试设在城郊校场,隔着一里的位置便是金山寺,金山寺坐落在一处山腰,金光闪闪的宝顶掩映在一片残红苍翠中,庄重恢弘。
女眷们对比武不甚有兴趣,大多在金山寺祈福赏梅,只少数姑娘结伴去底下讲武场观看。
各国均遴选了精锐上阵,从第一场开始便是精彩纷呈,这场比武关乎国威,谁也不敢小觑,高丽南洋等小国不足为虑,真正令大晋武士忌惮的是蒙兀与女真,乌日达几番邀请燕翎上场,均被拒绝。
“若是五日前,燕世子尚能与你一战,可惜兵部齐尚书摔伤,世子刚被调任兵部尚书,并入阁参政,如今已是文官一名,若是当朝阁老上场比武,显得我大晋无人。其余武将,郡王可随意挑选。”
乌日达刚三十出头,生得一副鹰钩鼻,凤眼狭长,身材魁梧,颇有几分中原人的相貌,传言其生母是被掠入蒙兀的汉女,乌日达长大后因战功出色,被记在莫克王妃名下,得封郡王。
他不理会中原人的规矩,卷起鹿皮袖子,高大的身躯矗立在阳光下,望着端坐在皇帐里的燕翎,“我来中原也有一段时日,闻你有一贤妻,貌美如花,堪称京城第一美人,今日若你赢了,在下随你处置,若你输了,只消让我看一眼你那美妻便可。”
此话激得大晋武士一片沸腾,惹出一番口水战。
宁晏就坐在淳安公主帐中,听了这话皱了皱眉,淳安公主更是恼羞成怒,抓起身侧马鞭就要冲出去,
“我要去教训这狗娘养的混账东西。”
宁晏抱住她的胳膊,苦笑道,“涉及两国之争,有太子与世子坐镇,您别冲动”
淳安公主眼眶都气红了,回眸瞥她,“你怎么还这么沉得住气?”
宁晏瞭望旌旗飘展的讲武场,露出忧色,“这乌日达眉目深邃,不像是冲动之人,我担心他别有动机”
淳安公主愣了一下,扒开帘帐往主账望去,果见燕翎眉峰未动,对乌日达的话置若罔闻。
乌日达见燕翎无动于衷,环顾四周,扬声喊道,
“好啊,既然大晋武士任我挑选,那本王便挑戚无忌吧。”
燕翎与戚无忌那档子事,乌日达早查个门儿清。
这下,大晋官员坐不住了。
乌日达哪里是真要跟戚无忌动手,他是逼燕翎出战,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有什么玄机。
戚无忌也不知是无心为之,还是算到乌日达不好对付,他今日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衫,手执一根打马球的月杆,缓慢来到皇帐前,
乌日达与戚无忌也算是老对手了,这会儿冷笑一声,“无忌,你当真要上场?刀枪无眼,可别把另一只腿也给废了。”
戚无忌脸上褪去往日那份谦和,神色冰冷,“我伤了一条腿,你让我一只手,公平吧?”
乌日达迟疑盯着戚无忌,恨道,“行,我让你一只手,我还让你三招。”
戚无忌也不跟他废话,抬起月杆就朝乌日达击去,乌日达一面戒备着他,一面朝燕翎的方向露出挑衅的目光,他太明白燕翎与戚无忌的渊源,他就不信燕翎坐得住。
就在戚无忌月杆快要击中乌日达面门时,一道马鞭从侧面挥了过来,径直抽在了乌日达的面颊,一条鲜红的血印明晃晃地映在他眉心。
戚无忌脚步顿住,看向淳安。
乌日达眼珠差点爆出来,目光劈过去,“你是何人?”
淳安将鞭子一收,眉梢飞扬,“本公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晋淳安公主是也,你少在这里猖狂,要比武便正正经经比武,想寻燕翎,先过了大晋武士那一关,还有,本公主最瞧不起你们这些拿女人说事的混账,怎么,你不是女人生的,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场下一阵哄笑。
乌日达怒色一收,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打量淳安公主,慢腾腾摸了一把额尖的血色,颔首道,“在下乌日达,见过美丽尊贵的公主殿下!”他单手覆在身前,依着草原的规矩行了一礼。
淳安公主轻哼一声,没理会他转身离开。
鲜血贴着耳鬓滑落在他唇角,乌日达拭了拭,咧嘴阴笑着,深深望着她背影退下了。
戚无忌看着他鹰隼的目光,面罩寒霜。
闹了这一出,宁晏与淳安公主也无心观看比试,早早离开讲武场,寻了一僻静之处用了些果子点心,宁晏要去金山寺做法事,二人带着女婢与内侍,顺着林子里的山径往金山寺方向走。
刚入林子十来步,却见乌日达自侧面的山坡闪身出来,他扫了宁晏一眼,目光落在淳安身上,露出狡黠的笑,
“殿下身份尊贵,岂可无护卫随驾,在下护送殿下去金山寺。”
乌日达盯猎物似的盯着二人,宁晏十分反感,她扯了扯淳安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