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忌顿了一下,笑意自唇角绽开,“好”
戚无忌的加入,给了宁晏不少压力,他仿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困在其中,她根本无法施展拳脚。
无疑,这位在战场上有着赫赫威名的玉面军师,精准地打破了淳安公主的战术。
五局三胜制,第二局和第三局,淳安公主输得极为惨淡,照这样下去,她今日真要输给戚无忌了,对面的白衣公子闲适地坐在侍从搬来的小杌上,一面喝水,一面目光隔云绕雾地朝她投来,淳安公主又是一气,给了对方一个“你成功引起本公主注意”的眼神,扭头寻思对策。
她厌恶戚无双,连带对戚无忌也没有好感,只当戚无忌是来替妹妹出气的,是可忍孰不可忍,淳安公主咬了咬牙,悄悄招来心腹内侍,
“你现在给我去五军都督府,寻到燕翎,告诉他,他媳妇快要被人欺负死了,让他来救驾。”
内侍领命立即掉头就走。
“等等”淳安公主转念一想,以燕翎那德性可不一定来凑这个热闹,为保万一,得加一把火,她拧着内侍的耳郭,低声交待,“你告诉燕翎,本公主招了四名五陵年少正陪晏儿打马球,邀请他来看热闹!”
内侍捂着嘴笑到腹痛,点头如捣蒜,飞也似的离开了。
内侍快马赶到官署区,交了腰牌,直奔五军都督府,入了内抓起一循吏便问燕翎在何处办公,那循吏见又来一个送死的,好心劝道,
“佥事大人今日心情不好,眼瞅着要下衙了,里面候了一圈人等他示下,我看你还是别去寻不痛快。”
内侍高深莫测道,“没准我是来救大家的呢?”
循吏无奈引着他到了燕翎的公堂,远远地就听到扔折子的声音,内侍对这种场合是司空见惯,慢腾腾拨开人群,跨入门槛进了堂内,朝燕翎悠悠拱了手,
“世子爷,公主殿下请奴婢来传话,请世子爷过去帮忙,”随后瞥了下四下官员,凑近燕翎低语道,“殿下邀请了四名五陵少年在东苑打马球,少夫人输得惨,请世子爷帮衬。”
燕翎抬起了头,深深看他一眼,旋即眸光眯了眯。
外头众官员听着公主邀请燕翎过去,求之不得,均提了几分心眼。
大家暗暗瞥着燕翎的脸色。
燕翎神情一如既往冷肃中带着几分淡漠,他目不斜视盯着小内侍,内心给气笑了。
以为他看不出她的把戏,害他邀约不成,还拼命骑在他头上撒野。
他不捏死淳安公主他就不信燕。
燕翎继续埋头公务,置若罔闻。
见此情景,满屋子官员就差没把失望写在脸上,堂屋的气氛又紧紧提了起来。
内侍也不急,不慌不忙退到一边,瞥见哪位官员文书下藏着一叠瓜子,他气定神闲抽出来,抓了一把,坐在一旁慢悠悠磕。
他看燕翎撑得几时。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燕翎没动。
又一盏茶功夫过去了,燕翎抬起眸,寒潭般的眸子隐约跳动着几抹怒火,略坐片刻,不再迟疑,语气平淡吩咐,“余下的折子搁在这里,等我明日批阅。”旋即干脆利落褪下官袍,往旁边搁下,抬步走出桌案,拧起那嗑瓜子的内侍,往外面一扔,“带路!”
众官员瞅着那清肃矜贵的背影,纷纷松了一口气。
正阳门离着东苑马球场并不远,燕翎快马只半刻钟便疾驰而到,他未下马,坐在马背上视线冷淡地扫了一圈,瞥见戚无忌也在场上,眉头顿时皱得死死的,两位皇子无聊便罢,他一堂堂军咨祭酒有这么闲吗?
心里虽这般想,眼瞅着宁晏被戚无忌克制的死死的,还是摇了摇头,抬手接过云卓递来的马球杆,一马当先驶入战场。
这一场马球赛打得酣畅淋漓,除了燕翎外,其余人脸上都洋溢着痛快的表情。
淳安公主今日险象环生,打算给燕翎一个好脸色,正携着宁晏走过来,却见燕翎看都没看二人,径直往戚无忌那头去了。
戚无忌正坐在锦杌上,任由小厮替他解缚带,燕翎迈过来,在他跟前蹲下,接过活计,责备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我让你整理的军备资料呢?哪一项差多少,还没个数?”
戚无忌擒着一抹复杂的笑,远远地往淳安公主方向望着,“后日给你,”顿了一下,又嫌弃地觑着燕翎,“你不在都督府当差,跑来这里作甚?你不来,我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燕翎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赢淳安公主,你很得意?”言下之意是戚无忌没出息。
戚无忌不惜的与他辩驳,牙疼地啧了一声,“亏得弟妹受得了你”
燕翎这厢替戚无忌上了一遍膏药,吩咐戚家小厮小心照料,转身往对面走去。
晚风拂猎,宁晏一袭天蓝色的劲衫沐浴在夕阳里,腼腆又温柔地望着他,“世子”
淳安公主告诉她,派人去请燕翎时,宁晏是不可思议的,燕翎醉心公务怎么可能为了她来马球场,后来淳安公主将那五陵年少给抛出来,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