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缓和了的头疼,也变得越发强烈起来。
云卿痛的几乎快要麻木,她表情痛苦,苍白的小脸皱成一团。
看的乔映双心里,倏地一沉。
更加担心女儿的身体。
她慌忙按响床铃,闻宴白则抬脚快速走了出去。
很快,闻宴白跟着院长和两名护士一起走进来。
院长简单查看了云卿的情况,见她实在太痛苦,便让护士打了一剂镇静针。
至此,云卿猛烈的痛才慢慢退散。
人也跟着陷入睡眠状态。
病房外,院长神情一如既往的冷肃凝重:“病人刚才是太过激动才会引发脑内淤血升高,颅内压力过大,再加上颅脑损伤压迫神经……镇静剂剂量不大,病人很快就会清醒。”
顿了顿,院长继续道:“云太太,你不能再这样激动下去,也不要在病人面前哭,这些行为都会影响病人的情绪,影响她的恢复。”
乔映双听到这,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
她捂着嘴痛哭,却又不得不强忍着,怕哭出声来被病房内的云卿听到,从而影响到女儿的恢复。
至于闻宴白……
他看着病房里面躺在床上处于睡眠状态下的云卿,向来淡漠的眼眸,暗沉一片。
自然垂落的手紧握成拳,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渗出血。
如果不是他答应云卿见一面……
窗玻璃外面,寒冬的狂风凛冽刺骨。
病房外面,气氛压抑发苦。
·
云卿再次清醒,是在半个小时之后。
坐在她病床旁边的,依然还是不久前那个自称是她妈妈的中年女人。
女人眼尾泛红,凝着她的目光柔和宠溺。
“你真的是我妈妈?”
云卿脑子里还是空白的,但相对半个小时前,有过一次经历的她,显然要平静一些。
只见对面的中年女人吸吸鼻子,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她抬起手,轻轻捋起云卿耳边的碎发。
云卿没躲,听见她说:“是,我是你妈妈。你爸爸和哥哥公司临时有点急事,他们刚出去,很快就回来。”
闻言,云卿环顾病房四周。这才有功夫好好观察她住的病房。
这里过于宽敞整洁,几乎一尘不染,病床旁边有一张看起来挺高档的双人长沙发。
茶几、饮水机、衣柜、卫生间,甚至往里看,好像还有一个小隔间,以及……阳台。
阳台外面飘着雪花,微凉的风从仅有的缝隙中飘进来,吹动一排绿植和秋千、窗帘晃动。
要不是这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味道,以及床头柜上的生命监测仪,云卿几乎看不出来这是一间病房。
“能不能给我看看身份证和户口本?还有照片什么的。”云卿看向乔映双。
虽然这位“妈妈”跟她讲了一下家庭人员关系,虽然她对这位“妈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但云卿总觉得不太真实。
有一种,她所知道的一切,都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而是别人塞进去的“记忆”。
这种感觉很微妙,也让人恍惚。
乔映双一怔,还是很快就拿出了云卿想看的东西。
云卿看着小小卡片上关于她的个人信息,以及手机上她一点都不排斥的家庭合照,这些东西确实能证明乔映双说的部分信息是真的。
乔映双握住云卿的左手:
“户口本在家里。我待会就让陈姨送过来。”
云卿点点头。
然后抬眸,看向病床末端站着的闻宴白。
男人脸上的表情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只落在云卿脸上的目光,一如清晨时那般深邃浓郁。
不止复杂,好像还添了云卿看不懂的情绪。
云卿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浓:“这位是……”
回忆乔映双说的所有信息里面不包含这个男人,云卿一时不清楚她和这人的关系。
四目相对,闻宴白眼神没任何闪躲。
倒是乔映双,不等闻宴白张嘴,她抢先回答:“他叫闻宴白,是妈妈闺蜜的儿子。正好在这附近工作,就……过来看看你。”
妈妈闺蜜的儿子?
就这?不是男朋友啊。
云卿诧异的看向乔映双,眼底闪过一分失落。
而闻宴白,也不由自主的看向乔映双。
乔映双对上女儿清澈的目光,和闻宴白眼里的不解,她紧抿嘴唇,微拧眉,朝闻宴白轻轻摇头。
云卿脑子还晕乎着,没看到乔映双在冲闻宴白使眼色。
她想到一个更为重要的问题:“所以,妈妈,这位……闻先生,你们知道我是怎么发生车祸的吗?”
这个问题一出,乔映双看向闻宴白的目光极速转向云卿。
她提起一口气暗暗吐出,舔舔因为紧张而干涩的嘴唇,才缓缓开口:“妈妈……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你拿了一样东西就从家里出去了。”
具体做什么,去哪里,不清楚。
倒不是乔映双有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