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的海面,一艘灯火璀璨的豪华游轮,正按部就班的沿着航线朝着东南方向行驶。看似宁静,实则暗涛汹涌,因为大海一向神秘,有太多未知等待在前方。然而,这一切,都与船上的歌舞升平无关。旅行中的人们只要在航行中体会到快乐,便是不虚此行。顶楼餐厅里。一架三角钢琴正坐落于舞台正中央,钢琴师玉指轻扬,悠扬婉转的琴声回荡在整间会场。台下到处都是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三两个聚在一起,即使觥筹交错间,也会时时刻刻端着举止,那些看似客套的交谈,实际上都是带着目的的接近。这种应酬场合,从来没有人情冷暖,只有利益与攀比。比如,哪位身价多少亿,哪位又是高居何位,哪位又拿下了什么项目,亦或是比较着彼此身上的礼服,是哪位设计师高定的,甚至连孩子也要攀比。就比如说,从进门开始,江彤就一直带着儿子与各种“大老板”见面,一边客套的寒暄,一边变着戏法的推销自己儿子。什么张总,王总,李总只要会场上能叫得上名号的“大老板”,她是一个也不落下。这期间也包括了南方商会会长,也是这次活动的组织人,张耀宗。眼前这位“张总”可不是一般的“张总”,是搞电子工业发家的,后来发展好了商业链便四处撒网,涉猎广泛,大到银行业、房地产,小到商超百货,电子产品等,几乎无所不能。势力范围不仅涵盖全国,还在国外市场占很大的份额。这可是江彤一直眼巴巴想搭上话的人,好不容易借着路夫人的推荐跟人家有机会说上话。对方可是顶级财阀,可望不可及的存在,跟他一比自己简直就是小门小户,不值一提。而且最关键的是,张耀宗有且只有一个女儿,而且那位千金只比自己儿子大三岁,还是个单身。张沐颜,就读于美国某知名大学,长相虽然算不上有多美,但气质极好,见了生人也毫不惧色,举止得体,一看就受过高等教育。一番毛遂自荐后,江彤把虽然跟在自己身边却一直心不在焉的儿子,推向前介绍。“张总,这是我儿子江延,还在上高中。”江彤笑得谄媚,上船前她就做好功课了,包括张总和夫人那段被传为佳话的爱情故事,以及张小姐目前还是单身的情报。众人将目光投向江延,他只好收回四处飘散的心,恭敬的向面前的人打招呼。母亲向来没这样卑躬屈膝过,一看就知道对方地位有多显赫。所以他态度认真起来,甚至还稍稍摆正了下衣襟,生怕给对方留下什么不得体的印象。路夫人和张夫人是故交,所以也会帮衬着说些好话。“啊,我有些印象,十多年前我去路家做客的时候,好像还抱过这小子,我记得他那时候也就这么高,淘得很,就喜欢跟在沐颜pi股后面呢。”张耀宗讲起陈年往事,眼神也放松起来,笑意在眸间流转。
江彤不知道儿子跟张小姐有这种“渊源”了,听到对方这样说,眼神瞬间明亮,借着机会上赶着说,“是啊是啊,回家后他还跟我说过呢,他可喜欢‘大姐姐’了。”江延张口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他确实想起来了,八岁那年他去路家玩,正好遇到路家来了客人,有个篮球打得很好的“大哥哥”陪着他和路远玩了一整天,所以他一直跟着那孩子pi股后面走那孩子留着短发,穿着也是中性,在小孩的视角里,对方就是一个篮球打得很好的“大哥哥”。“大哥哥”走的时候,他甚至还抱着“大哥哥”痛哭流涕,说是舍不得对方走。可直到走之前他才知道,那不是“大哥哥”而是“大姐姐”,还因为这事他海失落好久,因为在他眼里对方是女生,以后就不能在一起玩了。“来,沐颜,你看看这是谁?”张耀宗打断了一旁与人交谈的短发女孩。记忆中的容颜仿佛在眼前重迭,没了孩子气的脸上多了几分从容和温雅,当年看起来像男孩子的人,如今却落落大方,清隽又不失秀气,有当代女性的独特气质。算不上是美的长相,甚至看起来有些英气。“这是,那位江延弟弟?”张沐颜一脸的惊喜,似乎还能对上号。虽然他已经收敛起平时那双放肆的桃花眼,但是俊美贵气的长相依旧会让人眼神一亮。从一进来就吸引不少年轻女性,平日里养尊处优浸y出的气质尽显,频频惹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要不是因为母亲在身侧,搭讪的异性都能排队了。“嗯,是我。”虽然这句“弟弟”听起来有些别捏,但是他还是礼貌的回应了。“快说一句‘姐姐好’。”江彤顺水推舟说着。“姐姐好”他照做,但却觉得有些“拗口”,就好像自己心里已经默认了一个,这个称呼只能称呼那位。“嘿,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竟然长这么高这么帅了。”张沐颜夸张的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当年小淘气包才到自己肩部,现在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其实她也不矮了,一米七几的身高,不过他更高而已。江延微笑回礼。“那你们‘姐弟’去单独聊会儿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张耀宗倒是颇为开明,因为有女儿这层关系,对待江彤像是见了有缘人一样,越聊越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可把江彤给高兴坏了,临走前还特意使了个眼神给儿子,那意思是叮嘱他不能怠慢了张沐颜。江延无奈极了,可他知道对方是个有分量的人物,所以只能依着母亲的意思,带着张沐颜在会场四处转。可是转的时候仍是心不在焉的,眼神像是雷达,在四周搜索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