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把大包安放好,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后座。“开车吧。”池珏拍拍前面的椅背示意。
... ...
... ...
“怎么不走?”秦棠抹了把额头上的水汽。
“发动不了。”
“啊??”
天色灰暗,看不清表情,只听见百里赟淇重重地靠向椅背,冷笑了一声:“车坏了。”
“不可能!”秦棠气还没喘匀,从嗓子里破音地喊了一声,“你是不是不会开?让开,我看看。”
她踹开车门跳下去,两秒之后又拉开驾驶座的门,大剌剌地把百里赟淇拽下来,自己跳进车里。
百里赟淇插着兜站到车边,注视着她在中控台上东摸摸、西按按,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在忖度着些什么。
半晌,池珏也下车走到驾驶座门边,弱弱地小声询问:“是坏了吗?”
“坏了!”秦棠长叹一声走下车,“来时挺好,回不去了!”她往左前轮毂上轻踹一脚,没好气地低声咒骂。
叁人围站在车前,朦胧的叁寸日光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显然,这叁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千金,没有人懂修车。
“打电话叫人吧?”池珏在包里翻找。
“没信号。”百里赟淇面无表情地晃晃手里的手机,显然早就尝试过了。
“不会吧,我下午还发出去信息了....诶?”池珏不死心地划开锁屏,瞪着双眼只看见空白的信号格。
“这种深山老林,没有通讯公司愿意来建基站。信号就是随缘,白天可能偶然能连接上,一旦刮风下雨,就完全不用想了。”秦棠怏怏地解释道。
老天似乎为了迎合她的话,冷风刮过,空气里的白雾凝结成水珠,轻飘飘的毛毛雨从森林顶上洒下来。
“啊啾!”池珏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喷嚏。她没想到山里温差这么大,穿着单裙就来了,下午在湖边又吹了风,如今被雨一淋,浑身冰冷,汗毛都立了起来。
其他两人也穿得不多,这些人日常就在室内呆着,出了门就上车,一年中有大半时间穿春秋装就足够了,因此衣柜里根本没有几件厚衣服。秦棠身上只有件连帽的卫衣配牛仔裤,也就百里赟淇勉强披了件风衣。
他听见喷嚏声,反手打开车门让两个女孩先上车:“你们先去车里呆着,好歹暖和些。我去周围找找有没有猎人小屋可以避一避。”他把风衣脱下扔给池珏,打开手机手电筒,为两人关上车门就转身走远了。
“诶,那你...”池珏突然被衣服批头盖住,她扒拉下风衣,伸头刚想说些什么,兀地被车门挡了回来。
山风裹挟雨雾,像只无情的大手“砰”得把车门关上,把车里两个女孩吓了一跳。两人并排趴到车门内侧,目光透过玻璃向远处张望。百里赟淇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黑色衣角被风吹着向后翻飞,单薄的布料紧贴修长的身躯,地上枯黄的碎叶随风飞卷在夜空中,那身影在一团糟乱中依旧腰背挺直、不疾不徐。
“百里...不会有危险吧?”阻拦的话语没来得及说出口,看着人越走越远,池珏担心道。
秦棠心里没底,磕磕绊绊地说:“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两个女孩不想干等着,反复划开手机检查有没有连上信号,试了许久但还是不行。
天空悄无声息中黑透了,风尖啸着穿梭林中,寒气从缝隙间透进来,车里的气温骤然下降。女孩们在后排座位上相互依偎,百里赟淇留下的风衣横盖在两人身上,风衣上残留的体温多少让两人汲取了些许暖意。
可是寒冷和紧张极易消耗体力,两人逐渐没有了说话的精神,四周翛然寂静,只听得窗外狂风卷起地上的小石子,时不时敲击到车身上发出“乒乒”声。又过了一会儿,那风甩下石子,呼啸着向高空冲去,扯碎几片乌云,雨点淅淅沥沥地在叶片上弹跳,雨势大了起来。
石子和雨点交响曲般打落在车窗上,紧贴着女孩们的耳边,又在狭窄的空间回响,轰然如雷。池珏还在挣扎着查看信号格,飕飕的冷气和灌耳的杂声让她感觉脑袋里有根神经在抽搐。秦棠像是已经放弃了,她阖着眼睛,后脑靠在头枕上养神。
时间在这种时候具象起来,一秒一秒,缓慢而有实感地走过。秦棠缩在风衣下就要迷瞪过去,突然在杂乱声中听见几声尖细高昂的动物叫声,从灌木丛深处瘆人地迫近。她“腾”地一声支起上半身,把池珏惊得一哆嗦。
“怎么了?”
“嘘——”秦棠一把抓住池珏的手腕,“你听到了吗?是不是...有动物的叫声?”
池珏立刻侧耳倾听,似乎有几声凄厉的呼号从丛林深处传来,但大概距离很远,听不真切。在这深山里,难道是狐狸?她正疑惑着,感觉到握在手腕上的手掌心微微湿濡。
“不会是...”秦棠手心冒冷汗,她哑声猜测,“不会是豺狼吧。”
“财狼?!”池珏完全没想过会是豺狼。
“以前有新闻报道过这边山里可能有豺狼,不过一般不会接近人类吧?”秦棠一字一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