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手机听着。
“他被那些人打得肝脏出血,手臂和腿上好几处出骨折骨裂,肺部又被湖水感染...”父亲声音低沉了些,像是怕被谁听见,“医生说以后估计不能再游泳了,只能安静将养着。”
仿佛忽然被风吹得站不住,池珏往身后跌了一步,她颤抖地撑在沙发靠背上,手指虚弱地快要握不住手机,月色把她照得面色惨白。
温室里长大的她无法想象,那个憨憨得曾经每天像跟屁虫一样的男孩,怎么能遭受住这样残忍的事情?
额前的碎发被吹散,她抬起头借冷风让自己冷静思考:“那,徐叔叔那边什么情况?”
“整个徐家现在因为案子的事,还在警方的控制之下,几乎不能和外界联系。我只找到机会给知煜父亲报了个平安,别的也不能多说。”池父顿了几秒,“小珏,我的意思是等知煜身体恢复一些之后,送他去你那儿呆一阵。一则,你那里天高皇帝远,况且看在我们家的面子上,为了不殃及你,那些人也不方便轻举妄动。二则...”
那边像是在纠结措辞,缓慢说道:“心理医生诊断这次的事情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心理影响,具体多严重还有待观察,建议给他换个环境,多和能让他开心的人待在一起。”
池珏呆呆地听着,坏消息像狂风骤雨般砸来,她一时间来不及反应。
“我知道之前徐家想定亲的事情你心里不乐意,但是...”
这话让池珏从愣神中惊醒:“爸爸,你不用说了。定亲的事情我没有怪怨任何人,况且这次的事情有关知煜的身心安康,我不会任性到分不清轻重主次。我和知煜从小一起长大,即便不结婚也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他的事情我义不容辞,你让叔叔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池父欣慰地笑了,自己的女儿虽然被保护得很好,但也绝不是禁不起事的小家碧玉。他又嘱咐几句,挂断电话,转身进了病房。
在病床上躺了多日的少年正醒着,他健康的肤色因为病气变得灰白,眼神呆滞地看着门口走来的池父。
“你醒啦?我刚和池珏打电话了,她邀请你等出院了去温哥华找她玩,去散散心。”池父笑呵呵地走到病床边,传达了他以为会让人高兴的消息。
池珏...少年脸上并没有料想中的笑容,像是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他怔怔地盯着病房惨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
几乎用尽全力把头侧向另一边,一滴泪悄声滑过眼侧,渗入枕芯。半晌,他没有答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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