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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1 / 2)

狭小的空间寂静如长夜,只听得见墙边黑布雨伞上的雪化成水,逐渐点滴打在地上的清响。

百里赟淇垂眸,眼前的少女眼里闪着细碎的光,蛾眉微簇,贝齿轻咬。

“怎么回事?”他沉声问她。

萧徇铎瞧了他一眼,又瞧了池珏一眼,眼神冰冷彻骨,问道:“你们俩怎么又在一起?”

池珏迤逦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打量着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人并肩而来,均手拿一沓纸。edith脸上还带着说笑的意犹未尽。

“这话应该我问吧。”她颤声回敬。

萧徇铎近日来总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像是跟她怄气般。日常依旧妥帖照料,却消减了几分亲近的情意。

觉得自己和百里走得过进,就报复性地来找绯闻前女友么?池珏内心冷笑。

“啊请不要误会,”edith把玩着自己的发尾,虚情假意地解释说,“我只是和徇铎有校庆演讲的合作,早上过来对稿罢了。”

合作演讲?

池珏抬眼,一双水剪双眸宛如含烟泣露的玫瑰,她脊背挺直,平声问萧徇铎:“你不是说不参加演讲么?”

他的确当着她的面拒绝了edith的合作。

萧徇铎眉间拧起个疙瘩,刀削般的下颌线绷紧了。临阵受命本就磨去他不少精力,此刻眼见池珏和百里共处一室,他太阳穴青筋毕露,显得烦闷又不耐,急声道:“这不是我本意,等之后我在向你解释,好么?”

“之后?上次的事你也说之后交代。那是等到什么时候?一天?一年?还是十年?”池珏嘲讽一笑,又生气于他竟然怀疑自己,忽有些咄咄逼人,“我问你,难道是因为你们总是在一起合作,所以才有了前女友的传闻?”

“扑哧。”蓝眸弯成细长的弧度,edith捂着嘴,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狐狸,“对啊,徇铎,你快解释解释,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呢?”她喝醉了似的,边说着话,边软绵绵往萧徇铎身上靠。

“说说吧?嗯?别不好意思呀,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蓝莹莹的眼眸媚笑挑唆,看热闹不嫌事大。

“滚开!”萧徇铎面孔随之变得煞白,冲她低吼一声,向远处退了两步。金瞳似燃焰,直直盯着池珏,知道自己当下百口莫辩,苦笑着哄道:“事出有因,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一颗心都在你身上,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所以请相信我好么?”

池珏如冰雕般立在原地,用手撑住门框,笔直地站着,心乱如麻,张口无言,只觉得眼眶酸胀。她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

“走么。”百里目不斜视地从三人面前穿过,径直取了伞,凤眸看进池珏水色潋滟的双眸,轻声问道。

她有些抽噎,吸着鼻子,在这种时候,更不愿露出一丝哭腔。

“走吧,我送你回家。”

百里赟淇仿佛明白她的尊严和执拗。如同来时一样,冰凉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般牵着她往外走去。

萧徇铎看着两人相携的背影,不敢置信地愣了会儿。片刻之后,他一把丢开手里的讲稿,快步追了出去。

白雪如絮,稠密地飘下来。

池珏微微抬头,冰冷的雪花落入眼底,被胀热的眼眶一暖,随即化作泠泠水意。

萧徇铎最是悠扬的嗓音竟喑哑着,远远地在身后喊她。

她执拗着不回头,赌气地越走越快,黑亮的皮鞋浸了雪水,颜色从中间分了层,鞋底变得潮湿冷硬,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百里赟淇牵着她,另一只手手利落地撑开伞,向后架在肩头。伞面严实宽阔,如同密不透光的幕布,遮盖住两人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拽紧手中的细腕,他侧脸看了眼身边,冷肃的唇线轻勾,素来清冷严肃的凤眸闪过一丝不羁。

他回头扫了眼快要追上来的萧徇铎,一改静如处子的矜贵,竟然拉着池珏小跑起来。

少年轻扬眉梢,容貌俊逸不似凡人。劲瘦的身姿穿破寒风,内心不由地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感。有生之年所有的信仰与坚持都在告诉他,诱惑一个有固定伴侣的女孩是不道德的,是破坏原则的,是违背教义的。可那是浓郁到难以自抑的悸动,相比于大脑,手腿似乎很愿意听从内心的声音,牢牢攥紧了,一步不肯停下。

他深黑的衣角扬在雪里,影影绰绰,像是仙鹤由白渐青的尾羽,又如干净的生宣纸上一滴炭墨,迅速浸渗,层次分明地洇散开来。

迈巴赫车内温暖如春,池珏冻得冰冷的身体坐进去,忍不出微微发颤。

百里随手把雨伞交给司机,走到另一侧上车,同时解下大衣,盖到池珏腿上。

少女螓首低垂,如瀑的青丝披散在身前,堪堪挡住侧脸,缩在和上次一样的位置。习惯性稳定而松弛的情绪突然崩裂,冷不丁塌陷了一角,惊疑和委屈散碎着坠落下去。脆弱易碎的肩头止不住战栗,整个人散发着悲哀又无助的气息。

百里趁给她披衣服的机会,钻空从间隙觑了眼她的脸。苍白的脸色似乎被抽空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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