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已是月没参横,从天窗望去再难看见月亮的踪迹,就连星星也沉沉睡去,只剩下零星几颗悬挂在天边,为旅人提供最后的光亮。
凌蝶儿和时临、时墨一起躺在石台上,尽管参回斗转,她却没有一丝睡意。
本应是更深夜静之时,身边却不断传来轻微的翻转声,凌蝶儿睁眼向身侧看去,时墨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向天空。
“睡吧。”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轻声道,“天亮之后还要赶路呢。”
“我睡不着,”时墨用气音回道,原本活泼话痨的它此刻也显得有些压抑。
凌蝶儿自然知道它在牵挂些什么,她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睡吧,眯会也好。”时临的声音从时墨身后传来,它并未睁眼,却显然也没有陷入安眠。
这个夜晚于谁来说,都是个不眠夜。
晨光熹微,第一抹日光从天窗照进,紧接着明亮的光线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洞穴,也唤醒了沉睡中的生灵。
时墨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它还是撑不住睡意,在后半夜时睡了过去。
但此时原本睡在它两侧的凌蝶儿和时临都不见了踪影,它猛地惊醒,迅速爬了起来向洞外冲去。
时临站在洞口,小声向凌蝶儿交代应当注意的事宜:“五座宫殿皆藏有神谕,只有手持‘钥匙’之人才可进入,但万年来从未有人成功,但愿你们能够如愿。”
“时临,你可知钥匙是什么?”凌蝶儿轻声问道。
时临摇了摇头:“不论是我还是其他守护灵兽,都对此一无所知。”
凌蝶儿点了点头:“我会多加留意。”
“娘,你们在聊什么呢?”时墨呼哧呼哧地跑来。
就在这时,北部突然传来了灵兽的怒吼,极度的怒火之下却是无边的悲凉,裹挟着灵力传遍了整个秘境。
“这是……”时临脸色一变,“镇北冰龙出事了。”
“什么?”凌蝶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它,“冰龙前辈?”
时临面露沉重:“守护灵兽之间皆有所感应,这是血睛白虎的怒吼。”
离开雪山之时,白虎前辈说要与冰龙前辈一同继续那盘未完成的棋局,而如今仅过小半年,却只留它自己。白虎前辈不喜沉寂孤独,往后岁月无边、寒风无际,它又该如何度过。
“师兄!师兄他在冰龙前辈那里!”凌蝶儿猛地看向时临,“这会不会与师兄有什么关系?”
时临摇了摇头:“镇北冰龙是所有守护灵兽之中实力最为强劲的那一只,即便是神剑之主也不足以撼动它的根基。”
“除非它自愿。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它陨落。”
一滴泪从凌蝶儿眼角滑落,她肃穆地看向北部,层峦迭翠之中无法看见雪山的轮廓:“我会向师兄问个明白。”
时临沉重地叹了口气:“一切自有定数,走吧,我送你们出苍林。”
万物的新生需要数以万计的生灵前仆后继地以性命搭建桥梁,昨日是苍,今日是镇北冰龙,那明日又会是谁?
牺牲远不会就此而止,但无论是它还是她,都早已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时临带领着凌蝶儿和时墨向苍林的出口走去,栖息在苍林之中的灵兽陆续走了出来跟随在她们的身后,共同为苍林之主送行。
路边的灵植纷纷舒展开了枝叶与花苞,送来阵阵清香,将浓郁的灵气赠与她们。
清风吹拂而过,树叶与花瓣从枝头落下,纷纷扬扬地飘向她们,如一场花瓣构成的似梦幻境。
她们并未赶时间,不疾不徐地走在苍林之中,与它们做最后一次完整的告别。
半个月后,苍林出口。
时临看着少女和幼熊,敛去眼中的不舍,说道:“到了。”
身后的灵兽仰天长啸,像是在诉说自己的感激与不舍。
时墨早已泪流满面,抱着时临的腿泣不成声。
凌蝶儿抹去眼角的泪光,笑着对时临说:“等我回来。”
说再多离别的悲泣都太过苍白,唯有归来是她们之间的约定。
“时墨,我们走吧。”凌蝶儿轻轻拍了拍时墨的小脑袋。
时墨胡乱擦去眼泪,点了点头松开了时临的腿:“娘,我们走了。”
“走吧。”时临看向它,眸中是极尽的温柔,走吧我的孩子,去替我见一见,外面那辽阔无垠的天空。
时临看着她们的背影渐行渐远,转身向苍林深处走去。
它始终坚信,她们终会重逢。
而那一日,便是一切的终结。
五座宫殿之外有一层屏障,还有半个月才会开启,凌蝶儿将时墨送入苍林玉之中,沿着屏障的边缘开始探索。
凌蝶儿一路走去,屏障内皆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根本无法望见宫殿的踪影。
凌蝶儿回想起时临所说的“钥匙”,五座宫殿分别对应五神,但月神除了遥月居之外并无其他辖地,并且就连守护灵兽都无法知晓“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