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扇门,叫陈景十分煎熬,里面的声音半点都听不见。
谁知道,门给敲响了,他冷着个脸去开门,还当是他爸的下属,没想到门刚拉开,就被一道猛力给推进来,重重地,连带着他都跟着往后退,来人身着制服,显然是慌忙赶过来连便服都没换,眼里带着几分凶意,连陈景跟着瞪上了。
“你老子呢?”他推门进去,带着强大的威压,口气透着不善。
陈景刚才被连门一起挤进来,心绪乱了起来,手指指闭合的房门。
高诚“哼”了一声,见他神情不对,到是质问起来,“你往你老子这里跑做什么,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喝奶的小孩子一样,动不动的就跑过来。”
陈景一直觉得他们几个下限低,但也没想到下限这么低,还将话剐到他身上,手不由得捏握成拳,就往高诚面上揍去,“你们混蛋!”
高诚是什么出身?就算是身居高位,也没叫他缺了灵敏反应,一下子就侧开身避过了他的拳手,还轻易地反手一抓,就将他的手臂就掰扯在身后了,眼神有些复杂,“怎么呢,小孩子家家的,还学人出头呀?”
陈景被制得毫无反抗之力,既有羞恼,又添愧疚,恨恨地骂道,“你们都是混蛋!”
高诚将他轻易推开,还掸了掸手,“混蛋怎么了,混蛋还不能有女人了?”
“你们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她是个人,你们这都算什么事,”陈景怒吼道,“你们不能干这么混账的事,不能干!”
高诚给他气笑了,“你同她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他盯着陈景,想着他同玫玫年纪差不多,又一块儿玩过游戏,先前关系就亲近得很,如今陈景要替玫玫出头,到叫他起了怀疑,还拿话制他,“小孩子一边儿去,不许有什么念头,肖想玫玫什么的,半点都不成。”
陈景气坏了,又被他这么诬蔑,他是真切的愧疚,与男女这事并未有什么干系,“谁同你们那么龌龊,什么事都能想到那上头去!我是替她委屈,是替她可怜,她什么都没见识过,到叫你们哄着,叫你们给哄着落入这样的境地里,你们到好,还一副为着别人好的架式,真叫人恶心。”
高诚面皮厚得很,就这样的话,他连眉心都不跳,“你一个小孩子不去好好画画儿,理大人的事做什么?你到是替人打抱不平,打抱不平了,别的呢,有结果吗?”
陈景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听出了言外之意,“你们就这么无耻吗?”
“怎么就无耻了?”高诚望了望还紧闭着的房门,又领略了一回陈景的脾气半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还给陈景论起道理来,“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就懂得这些了?什么无耻就不无耻的,我们自个觉得好就行了,这也叫无耻?”
陈景简直叫他给气死,“什么小孩子家家的,她也小,你们也下得去手!”
“哎,还真是小呀,”高诚装模作样地叹气,“她小呀,这不更得我们疼她嘛,一个是疼,两个也是疼,叁个更疼嘛,不好吗?”
这副无耻的模样,把陈景的眼睛都气红了,“也得看人家同不同意的,你们仗着年纪长阅历多,就去哄了人,她哪里晓得你们这么个无耻的!也不看看你们年纪多大了,你们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无非是寻个年轻女孩哄着玩,等人年纪大了,你们还可以再找个更年轻!”
高诚摇摇头,“大侄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可从来没想过再找一个,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骂人,这样子不好。”
陈景都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你们可恶,可恶!”
高诚还是摇摇头,微叹口气,语重心长地劝起似乎受了挫折的年轻人,“你替玫玫想想呀,她有我们又有什么坏处呢?”
对上年轻人那副纠结的表情,他还没等年轻人回应,就接着说道,“是吧,没有什么坏处吧?”
陈景确实想不出有什么坏处,他想的无非是将来他们腻了,就将张玫玫毫不留情地撇下了,他们凭着权势,还会有前赴后继的女孩儿奔着他们去,丢下的只会是张玫玫一个人——他为着这样的后果而心虚,而愧疚,认识一场,总不见着她被玩坏了而无处可去。
“你们不能、不能抛了她的,”他忽然发现自己现实,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再没一刻比此时明白的更清楚了,“她要是被你们抛了,再有那样的名声,将来、将来……”
说着,他不由得呜咽起来,又觉得自己格外的软弱,想护个人也护不住,还要求着面前的男人,这让他更厌恶自己起来——
都是他,是他将她带入了这样的境地里,却连将她拽出来的力量都没有。
还得求他们。
他年轻的心煎熬着,格外的难受。
高诚稳稳的,像是在看一个迷路的孩子似的,“你放心,我们会护着玫玫一辈子,你也别想多了,你要多想想玫玫有了我们有什么坏处,有坏处吗?没有的。”
陈景再也承受不住地拉开门跑出去,高诚也没去拦,眼里还带了点怜悯,年轻人嘛,总是有很多理想,打击一下也就知道什么叫现实了。
他点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