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叫李姐半夜跟翻饹饼似的弄得也睡不着,问李姐有什么心事,李姐又不说,他索性就睡在客厅沙发上了,妻子有心事,但这个心事不好说出来,他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晚上女儿还有婚宴呢,这事比较要紧,旁的事还是等婚宴办完了再说。
他趿着拖鞋走进了厨房,才将冰箱打开把里面的粽子拿出来,还没往锅里放的时候,门铃响了。
他眉头一皱,就系着围裙去开门。门一打开,他就愣住了,“这、这么早就过来了?”
来的人是陈二,是张哥他女婿,张哥往边上让了让,让女婿可以进屋。
陈二将脚上的皮鞋给脱了,身后并没有第二个人跟着,他换上拖鞋,“爸,在做早饭?”
女婿只比他小十岁都不到,张哥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至于女婿是不是高官什么的,这个事嘛,张哥到没有怎么在意,不至于在高官女婿跟前点头哈腰,为难女婿到也不至于,就是觉得吧,女儿还是太早结婚了,看这个女婿的眼神也就有点儿纠结,“嗯,你早饭吃过没有。”
陈二迅速地将这个房子给瞧了瞧,一看房间的格局就看得出来玫玫睡在哪间,当着岳父的面,他也不会失礼地现在就奔去玫玫的房间,还得“讨好”岳父一下,“没有,人刚到,还没吃上呢。”
张哥神情淡淡,没有什么激动的情绪,“粽子吃得惯不?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吃得惯,”陈二立即回答,也跟着张哥进了厨房,“甜的咸的都能吃,更喜欢吃甜的一些。”
张哥稍点头,“嗯,跟玫玫一样。”他手上动作快速地将粽子放入高压锅里,正要把水往高压锅里倒,就见着女婿已经在盛水,这么个动作,让他十分欣慰,“楼下没有人在等你吧?”
“没有,”陈二立时就听出言外之意来,不是问他有没有带朋友亲戚过来,这些事早在先前论好,是问他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排场挺大,比如有什么大秘二秘跟着,“我自己开车过来。”
张哥表示很满意,婚宴是必得办的,刚要再同他说些什么,手机到是响了,他赶紧接电话,“哎,小谢呀,怎么了,有什么临时通知了吗?啊,还有这个事?还得申报?”
“哦,行的,你把表格发给我,我就报,哦,还要纸制的是吧,成的成的。”张哥连忙应着,话讲完就看钉钉,小谢已经将表格发过来,表格有两份,一份是婚事申报,一份是宾客名单,“哎,这事闹的,我都差点忘记了,还得上报。”
他指指灶上,“你帮着看一下,我赶紧把表格填一下,待会就去把表格交了。”
陈二第二次当人女婿,有点不一样,头一次是联姻,这回是他自个娶的,从心理上就不一样,平时他将二十四小时都几乎当成四十八小时来使着,难得趁端午节才排得出时间来,到没想到还在岳父家里管厨房。
高压锅就跟有气似的,气鼓鼓地发作起来,他盯着看了几秒,就犹豫着将火给关了。
那边张哥已经叁下五除二地就填好了表格,家里头也没有打印机,表格要回单位交,这还是往单位里跑一趟得很。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叫上了陈二,“哎,你坐一会儿,我先去单位。”
陈二身在高位多年,但同岳父在一起,他习惯性地将早就深在骨髓里的气质都收了起来,对待岳父还极为殷勤,“玫玫睡着,我就陪着您过去吧。”
张哥还有点儿犹豫的,这次婚宴他没请单位里的同事,就怕人眼尖认出女婿来,就想着等婚宴再请同事吃饭,那时女婿都带着女儿走了——所以,女婿一提这话,他就有点不好拒绝,一个是女婿的“孝心”,一个是他觉得女婿不好叫人看见。
也是陈二看懂人心,“爸是不是觉得我不合适出现?”
张哥被看穿,就轻咳了一声,还得否认的,“没有的事,就怕你不自在。”
“不会,爸,你放心,”陈二温和地说着,“我送您过去,您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就在车里等您。”
这都是什么神仙女婿,不光看得出他的意思,还能提出个解决办法来,让张哥觉得十分妥帖,当下便应了,“嗯,就按你说。”
陈二去开门,让张哥先走,他走在后面,还给轻轻地关上门。
张哥头一回当岳父,心里可纠结的,况女婿又是个高官,他在政府机关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虽然在基层,可也多少听说些过一些出格的事——他就跟女婿聊些面上的事,“最近忙吗?”
“还行,”陈二也回着面上的事,“您忙吗?”
“还好,”张哥笑道,顺口就说了,“你妈她呀比我还忙,事儿比我还多,今儿来的客人都是你妈那些个姐妹。她们有些人来疯,要是有什么的,你别在意。”
这是给他打预防针,免得宴上闹客人闹得过了,叫女婿不高兴。
“嗯,我晓得了,”陈二应得很干脆,跟着张哥一起走出电梯,手上拿着车钥匙,“爸您坐后边儿?”
张哥失笑,没往后边儿坐,就坐在副驾驶座上,嘴上打趣道,“哪里有坐后边儿的道理,把你当司机了?”
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