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玫玫听不出这“哦”的一声是什么个意思,悄悄地瞧上他一眼,见他的右手落在左手腕间的佛珠串上,佛珠串儿似乎有些年了,表面上特别的光亮。
她也见过人戴这种佛珠串儿,年轻人到是少,大都是同他这般年岁的人,有些人戴着就叫人觉得四不像,他呢,佛珠串儿到是真衬他,他眉眼柔和,面上温和,好似这佛珠串儿就跟长在他身上一样,与他身上的气质都融合在一起,万万没有那种油腻的感觉。
“喜欢这个吗?”
冷不丁地,她听到他的声音,视线还落在他腕间的佛珠串儿上面,他的手指修长,竟是将佛珠串儿自腕间取了下来,放在手心里,递向她的面前。
她先是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晓得他以为自己是看上他的佛珠串儿了——
当下便面上一红,连忙举起双手摆道,“不、不是,我没这个意思。”
他眼里含笑,“你要欢喜,就权作我给你的见面礼?”
“啊?”她不止摆手,更是摇头了,“这不、不用吧。”
“上回你去了家里,没给你见面礼,按理说家里来了客人得给见面礼,”他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好似怕她听不懂,“今儿又碰上一面,又是在这寺里,到是凑巧,真是结了个佛缘。”
结佛缘吗?
她有些动摇了,可真要拿别人的东西,这个就有些不太能伸得出手,从小家里头就教育过不能随便拿人的东西,这拿人手短,吃人嘴短,道理她都是懂的——所以是不敢拿的,还是摇摇头,“这样儿不好的。”
“有什么不好的?”他问她,语气依旧温和的,仿佛春日里的微风,轻轻地拂在她面上,摊开的手心一直在她面前,就等着她伸手将佛珠串儿拿走。
她脸上更红了,烫得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脸,也不敢看他了,生怕他又起别的念头来,“我回、回去了,还有事儿。”
但她才站起来,陈睿的动作比她更快,已经站在她跟前,将她的去路都挡住,面上笑意浅浅,只看着她,依旧将佛珠串儿放在手心,摊开在她面前。
“上回阿景见我都没给见面礼,还埋汰了我,”他不慌不忙地说着,“今儿见着你,也算是全他的意思了。要是他晓得我这次还没给你见面礼,估计还得再埋汰我。”
“不会的,”张玫玫赶紧否认,也不知道他们家哪里的规矩,还有什么见面礼的,要真这样子,岂不是每个头一回上陈家门的人,他们家都得给见面礼?“我不会跟他说的。”
他微摇头,微叹口气,“玫玫,在佛前可不能说谎的。”
她一滞。
佛珠串儿还坚定地递到她面前。
明明他态度温和,语气亲切,真跟个熟识多年的长辈一样,却叫她莫名地觉得有丝压力,到底有什么压力,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双手捂着脸颊,始终不敢伸出手。
陈睿瞅着她,更轻了嗓音,“把手给我?”
她抿着唇,手心叫脸颊烫得厉害,乌溜溜的眼睛就落在他手心的佛珠串儿上,半天了,她才将手放下,稍微伸了伸手,还没碰到佛珠串儿又想缩回手——
可陈睿没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动作极快,但是力道并不重。
明明只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背,慢慢地将她将手轻握成拳,她却觉得落在她手上的那只男性大手烫得厉害,似要烫坏了她的肌肤——没一会儿,那佛珠串儿就从她轻握的拳头套上去,落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间,却是太大,叫他多绕了一圈。
他放开了手,佛珠串儿就在她腕间缠着,衬得她手腕更是白里透红,叫他眼神微暗了一下。“嗯,还是挺好看的。”
她莫名地觉得嘴里有点干,被他握过的手残留着似被烫过的感觉,让她将手迅速地放到身后,好像把手藏起来就能躲避他幽深的目光,“那谢谢陈二叔。”
“不用客气。”陈睿收了收目光,不想将人吓着了。
张玫玫落荒而逃,不敢回头地跑开了。
但她的手一直就捂着腕间那串佛珠串儿,心砰砰地跳得厉害,待得跑远了她才站在那里喘着气儿,又瞧了瞧四周,并未瞧见眼熟的人,就往石阶上一坐——
她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有点不对,什么见面礼的,什么结个佛缘的,都是披着羊皮呢。可她还是隐隐地觉得有些甜意,那样的人,竟然还对她,还对她……
她隐隐地发现这种感觉好像是虚荣,虚荣到没有什么,哪个人不虚荣?可虚荣的代价是什么,那也得清楚。她并不敢似李娜那样子大胆地迈开腿,也不敢理所当然。
“玫玫?”
人叫她,是李娜,不是一个人过来的,是同张薇薇一道。
她立马地将双手放在身后,赶紧地将佛珠串儿收起来,胡乱地往自己包里一塞。
李娜面上绯红,笑意满脸,好似得了什么好玩意儿一样,“坐这里做什么,太阳都晒死,还不快跟我们回去了。”
张玫玫有些心虚,忙不迭地应了。
张薇薇领着她们走,上了停在外头的车子,车里面除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