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灯一关,便只剩了入口处一盏荧光灯,没有光线的变化,也没有钟表,关在这种地方,很容易就会丧失对时间的感知。
那天趴在方归宁脚边吃完披萨,那家伙居然什么都没做,直接就把他牵回了地牢。
[不是自愿的,也可以被驯服。]
那家伙说了这么一句,便用一条不到两米的链子把他拴在马桶旁边,然后就一直都没再出现。
幸好这次给他扔了两箱压缩饼干和五箱矿泉水。
他这是,被监禁了?
付宇穹靠在马桶旁边的墙上,用脚踩着一瓶矿泉水慢慢的滚动,试着用这个办法来缓解监禁带来的焦躁。
入口处的荧光灯早在他第一觉醒来后就暗的若有若无了,然后,他很快便陷入了一片安静又空旷的黑暗中。
失去最后一点光线的那一刻,付宇穹下意识抓住项圈上的链子,心情有点不大好。
链子的长度,只够他原地站起来,跨前一步,往马桶里尿个尿,想多走第二步,都有些勒脖子。
付宇穹皱眉,他有点懒得想东想西,可越是懒得思考,他越是要逼自己尽可能的用脑。
方归宁好像对调教他很上心,脖子上的项圈对他也有足够的威胁,他觉得方归宁应该还不至于非要把他关到崩溃。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几天,也不知道方归宁对监禁长短的判断是否有经验,便不敢放任自己被时间消磨。
付林林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是付宇冢同父同母的亲妹妹,一直跟着母亲在国外了,对家里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付宇冢威胁他做性奴的时候,目光中只有恶意。那一刻,他就知道,如果他抵死不从,那混蛋绝对会拿那个小丫头出气。
何必呢,他反正是活不了了,何必还要搭上一个的小丫头呢。
不就是想毁了他嘛。
他给付宇冢这个机会,但是,可千万别让他扛过来。
时间在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里似乎变得越来越慢,身体的酸痛也只能在几个有限的姿势之间尝试着缓解。
他都被关在牢里了,还要用链子限制他的活动范围,剥夺他打发时间的可能,调教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
监禁的本质就是隔绝与控制,这样严格的监禁,用不了三天便会让大多数人的思维迟钝,情绪在沮丧和烦躁间交替,他也不可能撑过五天。一旦思维和情绪开始失控,另一种叫做“依赖”的情绪便会开始建立。
极端的情况下,一个有经验的do甚至可以通过一次次的监禁调教,让sub一想到被抛弃,就会产生一系列类似恐慌的生理反应。
可他俩之间的这场主奴关系并非出于自愿,他也不是渴望被控制的sub,更不会因为恐惧而迎合对方的暴力。他对自己的处境越是没有选择,下意识的反抗便会越强烈,方归宁想用监禁让他产生归属感,只怕很难。
但是,两箱压缩饼干,和五箱矿泉水所代表的长度还是让他有点紧张,只要监禁时间足够长,他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思维和情绪出现问题,何况他对方归宁没有仇恨,也不觉得这个人讨厌,甚至还能从这人身上感受到那么一丝不知真假的善意,或许到不了依赖那么强烈,但想要得到那人更多善意的情绪,愿意顺从的情绪,多少都会被建立吧
这是第几天了?
付宇穹腰酸屁股疼的睁开睡不着的眼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偶尔的,却又能看到一些光影形成的斑点在虚无中跳跃。
长期监禁的折磨是一种酷刑,毫无预兆的开始,也不知道何时结束,确实很容易让人感到绝望,但对付他这样的,确实不能太手软。
……
他在想什么啊。
他变得有些迟缓的思维组织不起有逻辑的判断,控制不住的开始担心那家伙已经把他忘了。
付宇穹有些烦躁的拽了拽脖子上的链子,指纹锁没有锁眼,所以,没有精巧的工具,他不可能打开这个把他困在方寸间的链子。
他太想四处走一走了,哪怕活动范围只在这牢房里,也会感觉好很多吧
再这么关下去
再这么关下去会怎么样?
他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压缩饼干的味道实在太过单一,付宇穹咽的烦躁。他已经完全失去对时间的判断了,也很久没睁开眼了,似乎这样,黑暗就只是因为他闭着眼。
这到底要关到什么时候?
沮丧和烦躁在不停的堆积,总有那么一个临界点,情绪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那时候,便是do出现,重建依赖感的时候了。
但是好像还有什么让他更担心的事情,被他忘记了。
太无聊了,也太憋闷了。
他是个很讨厌无聊的人,小时候被他爸禁足在家里思过的时候,他都差点跳窗户偷溜出去,现在这样锁着,还不如抽一顿鞭子了。
有人能跟他聊聊天就好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付宇穹突然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