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酥将她爸的手机放在一边,拨出了另一个电话。“陈明,我想问问……李哥住哪儿啊?”酒桌的交际寒暄,差点没把李毅生喝死。他那些几年不见的老同学,居然把上上下下的领导都给蹿拥来了,说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见见他这个大红人,必须得摆上一桌。李毅生没见过地方电视台,有那么大桌的食堂。找个借口套消息,变成了他一个人喝完领导、统筹、信息中心,再加台庆当晚的人员配备,都聊得八九不离十。林之景的粉丝不少。李毅生酒桌上还没开口,就一群人涌上来问:“林之景到底喜不喜欢甄酥?”“他追求的这么明显,是不是真的?”“你们恋综收尾没收好,但我们都猜林之景和甄酥地下恋情,没有公开。”李毅生烦不胜烦,挑眉反问:“你们怎么不问我喜不喜欢甄酥?”“那你肯定喜欢。”电视台的人声音笃定,酒意熏天,“我都喜欢,但谁抢得过大明星啊!”林之景是大明星,上到领导下到场控,全都对他夸耀有佳。那天晚上掩护出行,台里的人,全都知道。保姆车早早冲了出去,调虎离山。林之景坐的是一辆跑车,还有低调的领导合影。白色跑车,消失无踪。没有人把这事联想到谢家三公子的车祸上,甚至可以说毫无关系。李毅生喝到两点回家,转手把领导合影上的白色跑车,发给了谢明轩。他躺床上又发现真美味旗舰店上新,赶紧翻身顶着醉意,搞了个宣传九宫格发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等他一睁眼,头晕目眩,今夕是何年。他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梦里追魂超跑撞过来的喇叭声,都被急促的门铃取代。李毅生痛苦不堪的用被子盖住头,也盖不住不断的吵闹。他恨不得给家政、快递、物管全发一串钥匙,要做什么自己开门,就不要按门铃来吵他了!李毅生愤怒翻身,浑身散发着宿醉未醒的酒气,拖鞋都不穿了,光脚走去开门,怒气冲冲。“什么事?”低沉凶恶的声音,在见到门外不速之客时哑然。李毅生定在原地,见到了提着甜点纸盒的甄酥。“……你刚醒?”甄酥关心的看他,示意手上的甜点盒,“我想请你尝尝味真-红宝石的联名桃花酥。”李毅生再大的怨气怒火宿醉,霎时全消。“请进、请进。”他立刻打开鞋柜,翻找着家政收拾的拖鞋,顺便没忘给自己穿一双,掩饰自己的慌乱无措。甄酥找陈明要的地址,也没忘记给陈明这位热心人士,送去同一份谢礼。味真-红宝石的联名桃花酥,会在下周预热推出。今天她送出来的,都是在红宝石甜点坊临时烘培,新鲜出炉的试制品。甄酥换好鞋,走进陌生的屋子。虽然李毅生一个人独居,但三室两厅的宽敞房屋,收拾得干净整洁,和她想象中混乱得需要她帮忙动手的情况既然不同。“昨天睡太晚了,出去跟老同学吃饭,多喝了几杯。”李毅生走到客厅,拿出杯子。“桃花酥怎么样?你们合作顺利吗?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他的客套话说完,依然没见甄酥动静。休闲运动服的身影,提着精致小纸盒,愣在玄关通往客厅的地方,视线却看向了——坏了!李毅生什么酒什么醉都轰然醒来。他连忙走过去笑着狡辩。
“最近我太忙了,这裙子干洗之后忘记还。我问过了,店员可以延期晚点还,没事。”可甄酥盯紧的,不是那条熟悉的红裙,而是这宽敞独居的衣帽间,那条漂亮窈窕的白裙。她记得这条裙子,澄澈低调的布料质感,裁剪服帖,裙摆及裸,穿在身上展露出后背大片大片的肌肤,直至臀线镂空雕花。甄酥记得穿它在身的羞赧、局促。此时再见到它,心情却变成了戏谑调笑。“你留着这个……”她伸出指尖,勾开白裙下开至底的腰线,声音暧昧眼神危险。“准备自己穿?”李毅生都要炸了。平时随心所欲、脸皮极厚的插科打诨,在甄酥戏谑的话语里,全都忘得干净。“啊、啊……”他毫无意义的吱吱两声,又见甄酥眉目噙笑,显然等着看他窘迫的闲适,骤然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李毅生靠在门边,眼眸笑意璀璨,彻底坦白。“本来我是觉得这条白裙好看,帮你收着,万一以后有其他场合需要,就不用再去试穿那么麻烦。”说得冠冕堂皇,也确实是他最初的想法。“不过……”李毅生凝视甄酥,压抑住狂乱心跳,声音变得低哑。“我发现,比起你穿上它,我可能更喜欢亲手脱下它。”暧昧过线的暗示,令他眼神变得直白。深邃漆黑眼眸,暗藏爱意,能令空气变得凝滞炽热。甄酥想看他方寸大乱慌乱狡辩,结果一句话惹得自己耳尖微红,逃一般离开气氛暧昧的衣帽间。还不忘她没能放下的抱怨。“那你不打电话。”“还不发消息。”“也不来见我。”声音极低,又觉得这话哪里像抱怨,更像是同意了李毅生的暗示。甄酥耳根红到脖颈,只觉这宽敞客厅,顿时狭窄炎热,刚刚入夏,却叫她沁出薄汗。她坐在光洁照人的玻璃茶几,倒出一杯冰冷的水。李毅生缓缓走来,席地而坐,茶几清楚倒映出他不敢直视甄酥的羞赧,也不见他脸上有丝毫得意骄傲。两个人沉默相坐,一语不发。甄酥用冷水冲淡了害羞,顿时硬气起来,“自己说的话,你自己还不好意思?!”李毅生低笑一声,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诚恳认错。“是有点不好意思,下次不说了。”都不是什么恋爱经验丰富的人,甄酥有过未婚夫,也没有过这么小心翼翼互相试探的紧张。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