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甜味的东西都跟假的一样,只剩下了苦涩。”“不对,可能还有一点酸……”林之景的烦恼,永远离不开他密切关注的甄酥。他醉意浓郁的眼眸,深沉阴冷,有着蛇一般的獠牙,“你看上李毅生哪儿了?”甄酥脸色苍白,听他胡言乱语。林之景应当是喝了许多酒,在灯光璀璨的宴会厅,琢磨不出想要的答案。“他是个疯子,他心里只有自己。”一时之间,甄酥不知道他说的是李毅生还是他自己。林之景???说李毅生是疯子,却疯了一样,抓住了甄酥肩膀,声音低沉:“他该死。”也许是死亡的恐惧,令甄酥找回了声音,她视线从林之景一身深绿,挪到了那辆可怕的幽绿之上。“……这是你的车?”“喜欢?”林之景的执着骤然变换,他强行揽着甄酥,往那辆像极了撞向甄酥的车辆走去。“我带你去兜风——”甄酥大脑一片空白。她应该狠狠推开林之景,又或者应该提前报警。醉驾、酒驾、车祸的各种可能性萦绕在脑海,烧坏了她的理智。是这辆车?是林之景?这样的可能性令她浑身灌铅如坠冰窖,只觉得《浪漫的法则》是什么怨念循环的节目,到底藏着多少她没能窥破的陷阱。车门打开,副驾驶席赫然眼前,甄酥的心慌乱中找回了理智。酒驾、醉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打出电话报警,把林之景送进去才行!电光火石之间,她选择以身犯险——“甄酥。”甄酥猛然感受到一阵拉扯,从地狱边缘走了一圈,撞入了温暖发烫的怀抱。“你想去哪儿?”李毅生的醉意比林之景还大,声音噙着笑意,声调都变得戏谑乖张,像极了借酒发疯的酒色之徒。“不是说好要陪我?”他的声音陌生轻佻,他的手腕依然稳稳握住甄酥冰冷手臂,安定着甄酥的心神。李毅生熟练的将人带离那辆幽绿的车辆,还调笑出声,“怕了?”甄酥从没觉得李毅生如此可靠。熟悉的眉眼泛着酒气浓重的余韵,俊逸得令她舍不得移开眼睛。“我、我……”她想借着李毅生的戏瘾,装出豁达洒脱的模样。她可以说我来找你的,结果遇到林先生了。她可以说我没有食言,今晚都好好陪你。她随便编什么话,都能圆滑的化解全部纷争、吵闹,却没想到自己一出声,冰冷躯壳找回应有的温度,脑海里回荡着登上醉鬼跑车,没想过全身而退的可怕选择。死亡的恐惧笼罩,甄酥溢满了理智回笼的慌乱。“我好害怕……”真实的心声脱口,眼泪霎时流了下来。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还想再死一次?甄酥轻轻啜泣,清泪划过眼眶,骤然释放着压抑已久无可倾诉的委屈惶恐。李毅生的醉鬼都忘记演了,眼眸只见晕染泪色的娇弱,心软得一塌糊涂。滚烫手臂揽住甄酥冰冷的肩膀,带她远离阴暗幽绿的噩梦。他声音无奈,安慰小孩子似的轻轻拍拍,温柔哄劝。“别怕,我在。”甄酥哭得更凶了。
甄酥放肆宣泄着心中苦闷,哭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地下停车场,泛起难以消散的忧愁。李毅生彻底慌了。之前酒色之徒的嬉笑戏谑全然不见,只剩下一腔担忧,只觉甄酥受了委屈委屈,暗骂林之景一万遍。新仇晚点算,他低声安慰道:“我们去吃点甜品,甜甜的就不害怕了。”“或者我叫个代驾,我早点送你回家?”“不回!”甄酥哭腔没散,脾气倒是硬了起来。什么代驾什么回家,她真怕车子还没开出盘山道,就跟林之景同归于尽。她蛮横把房卡塞到李毅生手上,哭着说:“就在这儿住。”李毅生手握房卡哑然,一脸无奈觉得哪里不对,看她难过只能顺着说:“好好好,我们回房。”在身后的林之景看来,李毅生和甄酥全然情侣模样,亲昵依偎说要回房。够开放。林之景眼神阴沉,双手插在口袋,步伐虚浮的跟了上去,脑海不禁猜测。在一起多久了?节目结束之后都这么亲昵?他果然不应该去听碍事许远的建议,什么宴会现场慢慢接近,从恋综之外的巧合偶遇萌发感情。优柔寡断,不如李毅生的无耻直白,成功将人钓到了手。甄酥能够感受到背后跟随的视线,那种如影随形的锐利探寻,与宴会厅感受到的别无二致。电梯关闭,也隔不开林之景渐渐消失的阴沉眼眸。甄酥慌乱的找到安排好房间,关上门,并没有觉得转好,更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她低声啜泣,变成了喑哑伤感的痛哭。仗着房里只有无需顾忌的李毅生,甄酥沉浸在自己才知道的悲痛欲绝,哭诉着她戛然而止的一生。“没事了没事了。”李毅生不敢大声,却无法领会甄酥突如其来的脆弱。他低声劝慰:“林之景都看不到了,怎么还哭啊?”“今天你花了五小时化的妆,现在哭得跟花猫一样,丑死了——啊!”嫌弃声刚落,肚子狠狠挨了甄酥一拳。李毅生痛苦的捂住肚子,神色痛苦,哀叫连连。甄酥只想轻轻给他一个教训,叫他闭嘴,却被这备受折磨的模样,吓得不轻。“我下手这么重?”她连哭都忘了,赶紧要去看李毅生伤得怎么样。手刚靠近这痛苦不堪的醉鬼,忽然又被李毅生猛然抓住。“……终于不哭了。”李毅生的醉意不是作假,痛苦却是演的。或者说,甄酥打在身上的力度,还不及他心上一阵一阵担忧,即使甄酥挣扎嗔怪的要收回手,他也不肯放松。“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过,都跟我说。”李毅生视线温柔,抬手理过甄酥鬓角,见她眼眶熏染红晕,忍不住以粗糙的指尖,摩擦她稍稍晕妆的眼眶。“虽然我喝了不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