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2月14日。
我始终无法确定罗雪麟对罗海晨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对他专一至极,把他视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在遗嘱里把自己在集团所有股份全都留给他,但又无法容忍自己死在他前面,无法允许他在重获自由之后走向别人,只好把他寸步不离地拴在自己身边。
——他会为了从婚礼上把他抢走残忍地屠杀上百人,但也会像对待一个性奴隶一样把电动阳具插在他身体里强制高潮近十次,只是因为失败率极高的双精子胚胎实验需要大量采集他的精液样本。
——他会十几年如一日地亲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甚至连刮胡子这种事都代劳,但也会在密室里对他使用各种各样分不清是淫具还是刑具的器物,每天在办公室处理公司事务时任由他在一墙之隔的密室里一边挣扎一边沉沦。
所以我说,我不知道罗雪麟到底是爱惨了罗海晨,还是恨毒了他。
今天是罗雪麟囚禁罗海晨的第五年两个月零十天,在尝试鞭打、电击、烙印、禁闭、性虐待、睡眠剥夺、人身威胁均告无效后,明天即将开始进行药物控制实验。
自从被关进密室开始,罗海晨脖子上那个电击项圈就几乎从没摘下来过,手腕脚腕上各自拴着铁链,另一头焊在墙壁里,长度由罗雪麟手中那个遥控器调节,既可以伸长到把人吊在空中,也可以缩短到把人捆在床上,但哪怕是调到最长也不超过这个密室对角线的长度,也就是说哪怕罗海晨拿到了遥控器他也没法把自己放出去。
在这五年两个月零十天间,罗雪麟不允许除了他和我之外的任何人和罗海晨接触——我之所以没有被排除掉是因为我本来就知情而且还有剑桥的医学双学位,有时候罗海晨在虐待和性爱里伤的太重,需要专业医护人员的治疗或者急救。
他的头发也差不多这么长时间没有剪过,罗雪麟似乎有意让他蓄长发——据说是做爱的时候扯在手里很爽,就像马的缰绳一样——长度已经快过大腿了,此刻罗海晨低头跪坐着,保养良好的微卷长发在地上铺开,如同坐在一地乌鸦的羽毛上。他的皮肤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异常苍白,裸露的大腿和腰上布满青紫的瘀伤和暧昧的吻痕,还有不少正在愈合的血痂,触目惊心又能极大激发起人的施虐欲。
我是无性恋,并没有什么感觉,而站在我身边的罗雪麟属于性欲过度旺盛,他的眼神从始至终都像是要把罗海晨撕碎一般。
忘了说,我今天之所以来是因为他们早上玩s玩的过火了,罗海晨挣扎的太厉害甚至想要把罗雪麟掐死,所以罗雪麟直接把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手掌心,刀尖在墙里进的太深,直接这么拔出来手就废了,需要先处理一下。
“动作快点,弄完就赶紧走。”罗雪麟对我说,语气非常不耐烦,“今天是情人节,我不想见到除了海晨之外的任何人。”
我正要说“知道了”,罗海晨突然慢慢抬起头来,眼睛亮的吓人,“……格洛丽亚,她好些了吗?”
大概是说起情人节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罗雪麟显然也意识到了,不顾罗海晨的重伤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他胯间,坚硬的鞋底还在那里重重地碾了碾,早就喊到沙哑的喉咙里被剧痛逼出一声凄惨到让人不忍听的呜咽。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忤逆罗雪麟,我识趣地退到一边。他走上前去单膝跪在罗海晨面前,摘下手上的黑色皮手套狠狠扇在他脸上,力道之大让罗海晨整个人都向地上倒去。罗雪麟像是终于想起那只还被插在墙上的手,立刻接住他搂进怀里,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金色眼睛的小男孩。
多年前我见过那个孩子的母亲一面,那时她天真烂漫,现在已经如同一朵颓废腐烂的干枯玫瑰。
“你是在故意气我吗,海晨?”他举起那张照片给罗海晨看,“下次再这么惹我生气,我就把小菲兹洛伊绑来香港跟你团聚。”
罗海晨奄奄一息地靠在他肩膀上,一边疼的倒抽凉气一边咬牙道:“你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罗雪麟似笑非笑道,“哦对了,我还没跟你说,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加一个余兴节目——我会给你注射一些让人听话的东西,很快你就会连怎么自杀都忘了。”
我第一次在罗海晨脸上看到那种一片空白的表情。
罗雪麟欣赏了一会才示意我过去治疗。我从设备箱里拿出一瓶止血喷雾,对罗海晨说了一句“可能会有点疼”,喷在了他被刀贯穿的伤口处——那里已经血肉模糊了。
不愧是顶级雇佣兵出身,一声不吭,但从这个角度我能清晰地看到冷汗正一滴一滴地顺着他精健的脊背往下流淌。
血止住之后,我用血管钳一点一点把刀刃和皮肉之间的那些已经凝固的血挑开,以免一会取刀的时候撕烂皮肤和骨骼造成二次伤害。罗雪麟站在我身后看着那把匕首,若有所思。
“海晨,”他突然说,“这把格洛克f81看着眼熟,你用了很多年吧?”
罗海晨正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没有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