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开普敦的飞机上。
“原来如此,”罗聿若有所思道,“你的父亲就叫‘海晨’?”
塞德里克点点头道:“关于他,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一个名字而已。”
“我知道罗雪麟身边的确有人叫这个,但我从来没见过他本人。”罗聿说,“他应该是罗雪麟的亲信,至于是什么底细、替罗雪麟做过什么,恐怕只有我母亲知道。”
他刚才问富布莱特总统借了一支武装护卫队,在可能已经触碰到罗雪麟这种疯子底线的时候,十几个不怕死又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往往是相当必要的。
与战火纷飞的塞拉利昂截然不同,开普敦不仅相对安全,而且还是个享誉国际的旅游城市,如果说南非是非洲的心脏,那么开普敦就是南非的心脏。
罗雪麟口中的“等”肯定不是简单地等在机场或者给他们接机之类的,实际上来接机的另有其人——多米尼克·费德勒,罗聿被派回香港迎接罗雪麟怒火的倒霉秘书、退役的意大利裔南非雇佣兵,此刻正把一辆黑色保时捷缓缓开到二人面前。
“boss,我差点就回不来了。”多米尼克摇下车窗愁眉苦脸地说,“我腰上和腿上被董事长各开了一枪,差一点就只剩下一个肾了。”
罗聿歉意地表示会给他加薪付医药费,然后问道:“和你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和我一起来的人?”多米尼克疑惑地问道,“我自己来的啊?”
塞德里克皱起眉头。看来“海晨”不是还在来的路上,就是已经潜伏起来等待时机了,以那位“董事长”激进又不失谨慎的作风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罗聿并没和多米尼克多做解释,只是说:“你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塞德里克,和我带来的那些人一起。”
多米尼克瞥了一眼缀在他们后面那辆坐满保镖的车,“boss,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日子过的也相当刺激啊。”
“习惯了,”罗聿不以为意,转而又对塞德里克说,“你要杀的那个神父,你知道他具体在什么地方吗?”
“圣乔治大教堂。”
入夜后,弗兰克·弗里德曼神父送走了教堂关门之前最后一批前来乞讨食物的流浪儿童——这在开普敦街头随处可见,并不引人注意——特别留下了其中的几个,和蔼地问道:“好孩子,要不要加入我们的唱诗班?你们长得像天使一样,主会喜爱你们的。”
几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懵懂地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大胆地问道:“是不是就不用挨饿了?”
“当然,我的孩子。”
于是几个孩子诚惶诚恐地点头答应。神父带他们走进华美的教堂,对着悬挂在玫瑰花窗前的巨大十字架低下头,语气恭敬地说道:“主会给你们一个温暖的家,只要你们虔诚侍奉祂,遵守教会的戒律,刻苦修行。”
再苦也没有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来的苦了,他们纷纷学着自己见过的信徒的样子在胸前画着十字,有模有样地祷告着:“愿主庇护我们,阿门。”
弗里德曼神父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很好,孩子们,就是这样。已经很晚了,我的执事会带你们去宿舍,从明天开始会有人教你们唱赞歌的。”
他保持着那个慈祥的笑容目送着几个孩子被带到教堂的地下,当最后一个孩子回头看他时他还对他安抚性的点了点头。但等到那个孩子的身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意味不明起来。
月亮的清辉将玻璃彩窗的马赛克色块投射在雪白的大理石地面上,如同一块斑驳的颜料板。弗里德曼神父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身后阴影里的那双闪光的金色眼睛。
——直到一根粗砺的绳索被紧紧套在他的脖子上。
神父大惊失色,剧烈地挣扎起来,手扑腾着向外拽着那根绳索想要把自己解脱出来,但握着那绳索两头的人力气大的惊人,反抗不但于事无补反而让绳索勒的更紧了。
他的脸涨的紫红,眼白渐渐翻了上去,口吐白沫,最终身体一软,失去了意识。
塞德里克动作很轻地把昏迷的神父放倒在地上,没怎么发出声音。过了一会,他对黑暗说道:“你要一直在那里看着吗?”
“我会影响你发挥吗?”
罗聿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带着观赏表演的那种玩味笑容。
“不会。”塞德里克从马丁靴的夹层中抽出一把雪亮的军刀,“但我不保证血不会溅到你身上。”
罗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依旧站在最佳观赏位,“我不介意。”
塞德里克的西装外套着一件雪白的祭袍,月光透过纤薄的衣料映出他修长的身形,仲夏夜的微风投入他的怀抱,将那宽大的外袍撑拂起来,像是一对展开的白色翅膀。他戴着一双雪白的手套,俊美的容貌和平淡的面容在月光中无比圣洁,整个人笼罩在澄澈的微光之中,仿佛是降临人间的神使。
西敏寺圣徒。
塞德里克把神父脖子上那串玫瑰念珠塞进他嘴里,卸掉了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