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开言关上手机，反正都过去好一会儿，回不回也不重要了，过了时效的信息，哪怕不是故意的，也已经有了误会。

他不困，昨晚的好睡眠哪怕被摧残一上午也让他精神满满，听着梁征的呼吸声渐重，他轻轻地挪动身体，趴起来玩手机。

三人小群里，李几忆问他地址，晚上过来找他，他发送过去后，李几忆很快就在周围找了吃饭的地方，和余潇潇在群里讨论着。

吴开言退出群聊，胡乱看了一堆，最后还是点开了哥哥的聊天界面，敲上三个字：吃过了，给他发过去。

吴誓言没有再回过来，吴开言也明白了，他哥哥是个骄傲的人，他很擅长守株待兔，自己就是个明知前面有陷阱，掉进去，伤痕累累爬上来，下次路过还是会伸着腿在边缘试探着走过的傻兔子。

他跟自己说坚持，坚持到他去上大学，他们不用朝夕相对，总会改变的。

他和吴誓言为着不同的目的，做着同样的坚持。

吴开言提前十分钟叫醒梁征，时间够长，他还是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因为不想碰到梁征，所以睡得也不踏实，比梁征先醒来。

两个人把沙发床收起来，关上门又坐回上课教室去开始下午的折磨。

下午换了老师，吴开言比较喜欢的文科，总算是他能理解得了的内容，时间明显过得快起来，等到两人做完老师安排的一套题后，也到了下课时间，他们交上去，收拾书包，梁征问他回家吗，吴开言说要等朋友，先不回去。

社牛梁征来了兴趣，眼巴巴地问：“方便算我一个呗，懒得回去。”

吴开言内心是认可这个不算新朋友的朋友的，他纠结了一下说，“那我问问，主要那是俩女孩儿，你没问题？”

梁征更精神了，哇靠了一声，“那不是更没问题，你快问。”

两个人收拾好往外走，吴开言在群里发消息，说一起上课的男同学一块来，二位仙女介意否？

李几忆回复那有什么，一起呗，说正和余潇潇往这边赶，路上堵车，让他等会儿。

吴开言对着正斜着眼往这边瞄的梁征说：“仙女批准了，算你一个。”梁征激动地在捏住他肩膀，作势给他按摩，电梯正好停下，就推着他进了电梯。

吴开言突然想到什么，盯着梁征上上下下看了一顿说：“你别说，我觉得你跟李几忆应该能聊得来，你们俩都很e人。”

“是吗？这女孩也是你学校的吗？”梁征斜斜靠在电梯壁上，脑袋歪着，上衣袖子卷到肩头，胳膊上肌肉明显，他是那种看着就让人觉得阳光满满的男生，充满活力。

“不是，老余，就是余潇潇的初中同学，老余和我一个班的。”他给梁征简单介绍下等会儿要见的两个女孩。

梁征爱说爱笑，乱七八糟地问，吴开言也跟他彻底熟起来，电梯打开，两个人嬉笑着往外走，完全没注意别处，快到门口的时候，才听到有人在叫他。

“吴开言”

他们站住，一齐转头，吴开言看到哥哥正站在电梯出口对着的柱子旁。

他刚才应该是坐在柱子挡着的休息椅上的，吴开言和梁征都没注意那边。

吴开言呆愣住了，身体无意识地向后缩了一步，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嘴唇动了动，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到说什么。

吴誓言向着他们走过来，梁征在两人之间看了看，推了吴开言一把，吴开言颤抖着嘴唇说：“这是我哥。”

梁征眉开眼笑夸张地说了句哥哥好，吴誓言冲他笑了笑，又看向吴开言，说：“下课了？”

吴开言点点头，便低头看着地面不再说话，梁征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尴尬，发挥社牛体质，招呼着：“哥，我们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吴誓言哦了一声，重复了一句，“去吃饭啊，”吴开言不抬头，也不理他们，好像把自己隔离出了这个空间。

“我出来忘了带钥匙，开开，把你钥匙给我，我回家了。”说完又看向梁征，他没有梁征个子高，看过去的时候也只是微微撩起眼皮，视线却像在空气中拐了弯，自然地让梁征觉得自己被他俯视在下。

梁征不自禁地撇了撇嘴。

吴开言拉过身后书包，摸出钥匙递过去，吴誓言捏住，冲梁征点点头，越过两人从门口出去走了。

梁征跟着他转身挥着手，嘴里说着“哥再见”，等吴誓言身影彻底消失后他才转过来，胳膊肘怼了怼还在发呆的吴开言，“嗨，怎么回事啊？你哥走了。”

吴开言轻轻叹了口气，也转过身往前走去，刚刚和梁征下课后的兴奋也被突然出现又匆匆离开的吴誓言带走了。

李几忆发来的位置不远，梁征推了自行车，俩人往目的地走去，一路上吴开言就像被太阳晒化的冰淇淋，肉眼可见得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