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允和?神色微怔摇摇头,“王爷,我要见银杏。”
熙王没有阻拦,着人将银杏叫过来,银杏倒是大大方方给?荀允和?行?了个礼,“荀大人,您找奴婢有事吗?”
“你随我来一趟。”
荀允和?带着她从夹壁来到荀府,银杏对荀府并?不陌生,上回徐云栖带她赴宴,她便巡视领地一般将荀府逛了一遭,荀府大门进来是一横厅,荀允和?少时?崇尚魏晋之风,便在此地设了凭几坐席,与友人学徒谈经辩道。
银杏四?下打量一番问荀允和?,“大人何意?”
荀允和?倒是很诚恳看着她,“把你家姑娘的喜好告诉管家,让他把宅子改一下。”
荀府徒生变故,府上管家悄悄将章氏与荀云栖的牌位给?烧了,过去内宅里都是叶氏的痕迹,管家建议重新修缮院子,荀允和?首肯,遂将银杏唤来。
银杏眼珠儿蹭蹭便睁圆了,“这?样?啊……”捏着下颚寻思一阵,“可是,姑娘没有喜好啊。”
“姑娘唯一的喜好,便是钻研医术给?人看病,姑娘家喜欢的花花绿绿首饰衣裳,她一概没有兴致……至于?园子嘛,过去我们老太爷带着咱们走南闯北,有时?住在客栈,有时?借住民居,最多不过半年又要挪地……住处简洁干净便可,不见她有什么特?殊喜好。”
荀允和?的心仿佛被捅了几刀子,飕飕地漏风。
这?一夜他坐在空荡荡的厅堂彻夜难眠。
此时?此刻的徐府,徐科被上官遣去隔壁通州督渠,直到这?一夜夜里方回来,章氏等了他两日,好不容易盼着他回府,便将他唤来床头,问他,
“近日那首辅府家的风波,你可听到了?”
天气尚热,徐科额头渗出一层汗,接过妻子递来的绣帕擦了一遭,他失笑,“怎么没听说,谁能料到那荀夫人是这?等心狠手?辣之徒,不过那荀大人我也瞧见了,气度不俗,风采斐然,年过四?十尚且这?般,年轻时?不知多招人,女人家喜欢他不足为奇。”
“说来最可怜的要属他的妻,若是不为贼人害死?,她现在可是风风光光的首辅夫人……”
章氏不等他说下去,白着脸打断他道,
“他是我前夫。”
徐科被这?话呛了一喉咙口水,“什么?”
他怀疑自己听错。
章氏尽量让自己端端正正坐着,克制住情绪,再次告诉他,
“他是云栖的亲生父亲,我便是那个差点被叶氏害死?的前妻。”
徐科猛地咳了一声,脸色慢慢由松弛变得绷紧,渐而眼珠睁大兀自盯着章氏,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章氏见他这?模样?,有些六神无主,眼泪簌簌而落,“我也是事发当日才知晓的,是云栖认出了他,方知当年那叶氏意图杀了我和?云栖,你还记得那场瘟疫吗……”
徐科脑门跟有五雷轰过,一阵嗡嗡作?响,什么都没听进去,满脑子就是他的妻是首辅前妻,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先是一阵愕然,随之涌上来的是难以名状的怒意,到最后只剩恐惧与彷徨。
章氏看着瑟瑟颤抖的丈夫,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抬手?将他抱入怀里,
“徐科,你别多想,也别害怕,我跟他都过去了,他那个人素有君子之风,也不会对咱们怎么样?,我们安生过日子,也不招惹谁……”
章氏这?两日压力骤增,抱着丈夫失声痛哭。
她不一定是个完美的妻子,也不算一个很称职的母亲,却不会做出背夫弃义的事。
徐科听着妻子哭得上气不接气,慢慢回过神来,“晴娘,晴娘没事,我没事……”说这?话时?,他心里是慌的,却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妻子坚定地选择他,主动交待此事,给?他吃了一颗定心凡。
他自然不希望平静美满的生活被打乱。
只是那个人是首辅,今后升迁仕途是别想了。
章氏察觉丈夫在轻抖,越发抱紧了他,“云栖说了,让咱们一切照旧,什么事都不会有。”
徐科并?不知荀允和?对章氏感情到何种地步,心里一时?没底,即便如此,这?个时?候他要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担当,
“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带走你。”
章氏朝着他破涕为笑,“嗯,咱们夫妻一条心。”
窗外月色正明,夫妻二人紧紧依偎在一处。
这?一轮月从京城越过山峦,一直紧紧跟随在裴沐珩夫妇身后,铺亮整条康庄夜道。
徐云栖要骑马,裴沐珩没答应,非要将她绑在身后。
一个小小丫鬟便难舍难分,对着他却是说和?离便和?离,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胯下雄骑追风逐电,夜风大口大口灌入徐云栖鼻尖喉咙,迫着她不得不侧脸贴紧了他结实的脊梁,待跃上一段崎岖山路,马儿越发颠簸,徐云栖隻得搂他更紧,整个身子与他背梁密不可分。
说来这?男人看着并?不算健硕,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