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榆本来和赵渊提前约好,周末一起去南城吃灌汤包,但她没想到,自己长胆子放了赵渊的鸽子,买了张去滨州的票,周五上完课就拎着箱子离开了学校。她的亲生父母还有宋榕生活在滨州。除了宋榕刚出生那两年,她经常回来外,大多数时候只有谢春容开口,她才会回去。譬如这次,谢春容念叨着宋常隆买了些羊肉,趁着宋榆放假回来一起吃顿火锅热闹下。宋榆有预感,不会那么简单。她买的是高铁二等座,座位靠走廊,除了行李箱,还有一个小书包,装着一只陈旧的洋娃娃,以及一些日用品。赵渊送给她的粉红兔子玩偶,被她放在了宿舍。她想起接到谢春容电话的时候,自己还在坐在镜子前试新到的口红。床上是不断搭配后被无情放弃堆积在一起的裙子。日历本上被她用红色记号笔圈出显眼的周六。约会。“…宋家这边…阿媛月底是不是就要订婚了呀,请柬我们都收到了。”宋榆手一滑,口红便画歪了。“男方名字叫赵渊,好像就是南下四城都特别有名望的赵氏二公子。”宋榆跟着心不在焉地附和。这一天,来得比她想象中要早。宋榆答应谢春容周末回一趟滨州,她故意把票订在周五晚上。只简单收拾了下衣服,那只粉红兔子被她孤零零地落在宿舍。但尽管如此,书包还是沉重非常,她一个人踮着脚撑着书包往上面置物区送,还是屡屡失败。身高实在不占优势。这时,手上重量一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拎起她的包便放在了置物架上。对方很高,肩膀的位置高出她一个头。“谢谢。”“不…不客气。”宋榆抬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你这种人也配追求我?!”“我喜欢的是你姐姐,接近你只是为了追求她。你成绩平平,相貌普通,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是向淮。
他的位置在靠墙那边,刚好是她邻座。落座还需要宋榆起身让出空间通行。车子开动之后,两人只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宋榆试图通过游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但她不论玩什么,想到向淮两个字,只有那封皱巴巴的情书。跑酷玩到一半的时候手肘好像被人碰了碰,宋榆被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向淮举起了手机,屏幕上是微信二维码。“加个微信吧。”三年,他的眉眼成熟了一些,少了些雀跃,多了些稳重。气质仍旧斯斯文文的,整个人干净通透,跟当初给人的感觉很像。只是多了些沉闷和郁气。“不…不用了。”宋榆婉拒,她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更不想回想起当初追求他的一点一滴,只想离他越远越好。向淮抿紧了唇,收回了手机。他感受到身边姑娘的抗拒和惧意,眼中充斥着歉疚。快到滨州的时候,宋榆才起身,靠窗的向淮便站了起来。“我可以的。”“我来吧。”他腿长手长,笨重的书包对他而言轻而易举。宋榆接过书包后对他说了声谢谢,向淮抬起手正准备说什么,她已经背着包匆忙离开了。他张了张嘴,是无声的三个字。“对不起。”宋榆下车后坐了趟公交才到家。谢春荣的面馆每天早上六点整营业,一家人睡得早,吃饭也早。宋榆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家三口早就吃过了饭,谢春容去厨房给她下碗鸡蛋面。宋常隆是个话少老实的,平常说比做要多,也不跟宋榆搭腔说场面话,今晚很难得坐在桌子上边看母女两人闲聊。说是闲聊,谢春容话题却扯得有些勉强。她是个农村人,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大学生活是啥样,想到一点就问一点。宋榆话虽然少,但还是一边吃面一边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说起来,宋家那边给你介绍了个对象是吧,好像叫什么孙什么,听说家里可有钱了…”听到这话的宋常番明显精神了几分,正了正身形在一旁听着。“…叫孙贺。”宋榆险些要忘掉这个人了,自从和赵渊在一起之后,孙贺的名字她好像就没有听到过,其中可能有赵渊的手笔。宋榆愣了下,想到被她收起来的那条粉钻手链,还有那句“月底阿媛是不是就要订婚了呀”。他们算在一起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