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楚表现得很幼稚,但他的确斩断了所有的花花草草。
在他终于得到她的首肯可以跟她上床的时候,他们正在酒店里吃烛光晚餐。
温坤及小口地吃着牛排,看都没看他一眼,却说出一句让李决楚差点萎掉的话。
她说:“亲密关系?可以,麻烦你把你的体检报告拿来,尤其是性方面的疾病检查。”
如她所愿的,温华的确完美地继承了李决楚的容颜。
然而温坤及还是低估了李决楚的“恶”,低估到哪怕她把温华送到到了她父亲那里,都会被李决楚“毁掉”。
成长与人性的恶,这两者从来不能割裂开来谈论,不会因为这个人年岁还小就认定他没有坏心,更不会因为他年长,就觉得他一定和蔼可亲。
而温华的“恶”,与李决楚有着直接且决定性的关系。
“我应该已经说过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了吧?”她说。
李决楚搓手,眉眼低下去,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她:“儿子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已经知错这么多年了,也想弥补,可是你们娘俩都不肯给我机会……”
“李先生,男人的悔过于我而言是不会有任何意义的,有意义的是那些能够一直被我所抓住东西,金钱权力、知识、开拓的眼界……至于镜一……”温坤及冷笑,“他能不能原谅你的话,那是他的事,但如果他愿意,那也他不能说是我儿子了。”
“他……”李决楚一面对温坤及就容易败下阵来,毫无气势,“他这些年不是很好吗……”
“那是因为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父亲!”温坤及忍不住拿起杯子往他身上砸,“你见过他整夜失眠嚎叫吗?!你见过他干呕在床上出大汗颤抖吗?!你见过他晕倒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抽搐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认识你嫁给你生出他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当初我就应该坚定自己!哪怕以死相逼都不要嫁给你!”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温坤及已经厌倦了李决楚的“幼稚”。
那种幼稚让他无法承担一个身为真正的“父亲”的职责,甚至无法“长大”。
温坤及撑着头,食指在大阳穴周围转动,目光停留在资料上:“你上次元旦看见她了,觉得她怎么样?”
温锦云思考了会,微微点头:“还不错,很大方。”
“跟在年九逸身边这么多年,名声在外,不‘大方’怕也难以承受那些侮辱性词汇吧。”
“也许吧,不过她确实不错,能够让镜一稳定下来,自然有她的长处。”
“长处?呵……”温坤及淡淡抬眼:“女人并不是为了能压住某个男人才拥有自己的长处的。而以一个女人的角度来说,我并不希望镜一得到‘幸福’。”
温锦云默默对视,嘴角的微笑仍然在一个完美合适的角度:“可他是您的儿子。”
“是啊……”温坤及叹息,“因而身为一个母亲,我当然希望他能够走出来,哪怕是把痛苦建立在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人都是多面矛盾体,您没有必要太过纠结。”
温坤及微微摇头:“我并没有多么纠结,只是在想后续。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镜一看来也没有打算要一辈子把她藏起来,那么冲突的爆发显然必不可免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着急去找温华的原因。
温锦云转了转眼珠:“这件事结束得太过容易了,总令人不安呐……”
如果能够“正常”地公布,把事态严重程度降到最低自然是最好,但如果持续人为发酵,那温华怎么都是不占理的那一方,还会引起敌人的注意。
那种场面是温坤及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陆承泽那种蛇一样的男人说不定还留有后手,好好查查。”温坤及说,“顺便跟一些相关人士打好招呼做好准备。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温锦云微微点头,眼眸温顺却又势在必行:“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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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与人性的恶,这两者从来不能割裂开来谈论。”——《西西里的美丽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