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温小姐,我们无法接受您的委托。抱歉。”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时,温相智漂亮的手指捏紧了手机,面孔渐渐扭曲起来,然后将它狠狠地砸在了床上。
在这个有人相恋的日子就注定有人失恋,又或者是失败的单恋。
委托的侦探狗仔无一例外地拒绝了温相智疯狂的请求,尽管她出价不菲,但没有人敢冒着得罪温华的风险去跟踪他。
她又不是想害温华!她只是想找出那个被他藏的那么深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而已!
温泽梦在公司开完会,临近正午,给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
阿姨忧心忡忡:“小姐不肯吃饭,又哭又闹的。”
温泽梦点点头,“那就先饿着吧,等她想通了就自己会吃的。”
阿姨是看着温相智长大的人,算半个母亲,听着温相智哭泣的声音有些于心不忍:“夫人,小姐到底做错了什么啊?她才十八岁,这不还小吗?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好好劝呢?”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温泽梦语气骤然低下去,“我付出了那么多心血让她接触了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教育规模和资源!而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十八岁的时候都在社会上一边读书一边打拼赚到第一桶金了!她呢?!整天情情爱爱!哭哭唧唧!没有一点温氏的风骨!说她是温氏的人我都嫌丢脸!”
阿姨沉默了会,叹了口气,说了句“知道了夫人”。
温泽梦挂断电话,心火郁结在胃部。
她脑海中闪现出过往的记忆,张灯结彩,全族团聚的新年夜晚,烟火在空中飞扬。
十六岁的温相智脱光自己,在夜里爬上了温华的床,然后被温华毫不留情地扯着手臂衣衫不整地扔到了聚集整个温氏家族人员的客厅内。
“十六岁,她还小。”
“不懂事,镜一又比她大十五岁,从小黏习惯了……”
“……”
那个时候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温相智甚至跟她吵了一架,言辞凿凿:“我跟他又不在叁代!甚至出了五服几百米远了!凭什么不让我跟他在一起!”
“但你们仍然都姓温!蠢货!”
血缘相远,亲缘相近。
她怀孕的时候,温华正经历人生最痛苦的时刻,情绪不稳,每日每夜的失眠焦躁,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哀嚎,就算睡着也会突然惊醒连滚带爬地跑去卫生间干呕。
他恐惧抗拒所有人,但他的好胜天性又不肯服输,于是强迫自己在人前伪装成正常人的模样。
后来温相智出生,他远远地看着酣睡的婴儿,面对他们靠近而痛苦地后退,说怕自己伤了她。
再后来他抱过她,给她喂过奶,换过尿布,教她放过风筝……
温泽梦无法理解,从小到大认识的亲人,温华简直相当于温相智的第二个父亲,她怎么产生如此有悖伦理的感情?
秘书过来催她,太阳已经到了顶头,热烈到让人睁不开眼。
温泽梦眯起眼睛,呆了一会儿,转身提步离开。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
疯狂,又失去理智的感情,充斥着幼稚、谎言、虚伪,同时又伴生着温馨、感动、永恒。
“为什么会这样?”李元亦问披头散发的肖元意,一大束红玫瑰放在餐桌上。
肖元意穿着居家服,值完班到第二天十点钟才下班,回到家只补了两个小时的觉,然后就被李元亦喊起来吃饭。
她打了个哈欠:“怎么?您老人家后悔了吗?那出门左拐。”
李元亦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就问问而已。”
“情人节还多愁善感,你们艺术家的心思真难搞。”
李元亦给了她一个吻,过去端饭,突然问:“表哥跟那个方小姐合适吗?”
“合不合适得经过时间的验证,他们两个的氛围……怎么说呢……”肖元意转了转眼珠子,眉头纠结,“我觉得合适,但也觉得很不合适。
“方小姐人怎么样?”
“挺漂亮的。”肖元意摸着柔软的玫瑰花,骑手一大早就送到了医院,搞得整个科室都在八卦她,肖元意非常坦诚地说这是自己的弟弟送的。
“亲弟弟送的。”肖元意这么强调。
然而那些同事都不信,挤眉弄眼地说:“对对对,只是个弟弟,在微信上是能备注弟弟,那对面到底是弟弟还是男友就不清楚了。”
你看,肖元意想这可不能怪自己,她都说了实话嘛。
多么难以置信又不符合常理的事,哪怕她主动暴露都不会有人相信。
李元亦坐下,精致的面孔漂亮得像个女孩子,在太阳投射进来的光芒内发亮:“光靠漂亮就能让表哥迷恋吗?他可是个人渣禽兽啊,而且如果让年九逸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来。”
肖元意饿了:“谁知道呢,我没怎么接触,但总体来说确实不错。”
她抬眼看向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