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华扯了扯领带,指缝间夹了一根刚点好的烟,他轻轻吸了一口,眉眼微醺,就着一杯鸡尾酒仰头吞了下去,又把烟熄灭在剩下的酒液里。
两排烧烤架放在一边,带上各种酒肉蔬菜,水果精致的模样摆了几盘,草地里插了一把米色的伞,亮澄澄的光从房子里传出来,照亮草地坡下一片寂静的湖面。
入夏的季节,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温华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独占一张沙发坐着,专心喝酒,整个场地鸦雀无声。
但是这样也没意思,他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在场各位,似狼眸冷漠,语气淡淡:“不是说来玩吗?怎么都不说话?喝酒啊。”
还是没人敢动。
罪魁祸首许绩夏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梁知枝,看了一眼他们之后,主动端起一杯酒喝了起来。
温华又扫了一眼梁知枝,嘴角勾起笑容,看向梁生,声音像是未有任何口唇修饰加工,从喉咙里直接迸发出的低沉阴冷:“她怎么来了?”
梁生笑着举起双手:“我没喊她。”
许绩夏也吓得立马举手:“温总,我也没喊过。”
梁知枝耸耸肩:“是我自己跟上来的,我只是想看看你所谓的女朋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她的视线从温华手腕上的小皮筋扫过。
晚风微凉。
他们都知道梁知枝从小就喜欢温华,哪怕清楚的知道温华是个玩弄男女的花心大少,那份喜欢也从未完全消退。
然而现实不是玛丽苏小说,现实永远是一场修行者的磨难,苦涩如歌。
梁知枝的喜欢在温华眼中不过就是劝而不听之后的自以为是的深情,他从来没给过她机会,自然也不必为她的作茧自缚的爱而买单。
就像温华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方晚来说也不过是一个垃圾,就算现在她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身边,就算两个人接吻,爱语约会,甚至温柔地抚摸对方身体上床,她也会觉得他是个垃圾。
温华把两把车钥匙扔在透明的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好了,漂亮姑娘们,开着车走吧,地下车库的车随便你们用钥匙套,套中了哪辆,哪辆就是你们的。”
漂亮姑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就没了方才想要搔首弄姿的心思。
下一秒,她们争先恐后地拿走了茶几上的钥匙,仿佛已经看到了随手一辆几百万的豪车落入自己手中。
顷刻间,人就少了大半。
温华仍然是沉默地喝酒,除了他就只有梁知枝和梁生敢动,气氛压抑到冰点。
梁知枝撩了撩被风吹的有些乱的长发,回头瞟了一眼房子:“人都走了,不喊她出来吗?”
温华轻笑。
“笑什么,我知道那是谁。”梁知枝淡淡道,“把方晚喊出来吧,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她弄到手,但我跟她好歹是同学一场,我得确认她是不是四肢还健全,没有少什么器官。”
……
方晚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场的。
方才为了怕她被不相干的人看见而引发不必要的风波,温华迅速脱掉外套将她遮住,没人看到她的脸,方晚也没看清来了什么人。
在场的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们知道温华爱玩,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可是年九逸的公认的甚至极有可能要结婚的女人啊!
这不就等于一头发情期老虎踏入了另外一头老虎的领地还妄图想抢他的交配对象吗?
他妈的还抢赢了?
许绩夏彻底觉得自己的自以为是就是个绝对毁灭性的错误,简直是得罪了温华还不说还得把另外一个商业巨鳄也得罪了。
温华搂着方晚,方晚皱眉推了推他。
他违反了规定,这让方晚很不爽。
各种视线缠绕在方晚的头顶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出轨的男人,明知道此举不可为,仍然抱有侥幸心理去做,被抓住时,又因为他人的指指点点而觉得羞愧。
方晚现在就是这种心理,更何况梁知枝在,梁生也在。
别的人她不认识,这两个人可都是知道她是年九逸的人,梁知枝更是了解她与方展的孽缘。
温华闭了闭眼睛,微微仰头轻叹,再度睁开时,又是一样的凶狠阴冷:“诸位,丑话说在前头,方晚是我认定的女人,以后乱七八糟的局就不用喊我了,上次我给了许绩夏面子,这一次,是我给他最后一次面子,没有下一次。”
“其次,方晚的确是年九逸承认的女朋友,现在也没有分手,你们也知道我喜欢一样东西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所以不用怀疑她的人品,是我的问题。”
“最后,她的出身的确只是小门小户,没什么势力可言,但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玩过的女人,男人虽然没有多的很离谱,但人家比起我至少算得上清白如流水,也许还会嫌弃我脏。说句不好听的,在座各位追溯起来,谁祖上还不是个地里刨食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