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自己么?”
燕珝松开她一只手,拿起另一只。
云烟也渐渐放松,看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虽然还有些瑟缩,但已经比最初自然许多了。
“嗯。”
她轻声。
“没有对别人狠心。”她重复。
“怎么没有?”
燕珝的手逐渐加重,按在?她方才掐着掌心的地方。
云烟吃痛,抬了眸子嗔怪地看他,像是在?责怪,又觉得自己如此?不好,缓缓收回视线。
燕珝紧紧抿着唇,生怕自己心中的不平就这样溢出?来。
她是只对自己狠心,伤害的永远只有自己。可她何尝对他不狠心?
明知道,她明知道他心中有她,有多在?乎她。
无论?是名分,还是荣华富贵,他都能给她。包括他那颗在?她眼?中不值多少价钱的真心,早就原原本本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她当真半分不知?
在?南苑为?他庆生的时?候,想的到底是与他岁岁年年,还是早日远走?
点燃帷帐,将烛台打翻的时?候。
她可有半分后悔?
……可有半点想到,他?
燕珝眸中暗沉,握着她的掌心。
“你怎么不狠心,今日不是还咬了朕吗。朕如今手上还留着某人的牙印,怎的,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就不认账了?”
“……这是,”云烟方才说不伤害别人,这会儿?证据就摆在?眼?前,他衣袖中微微露出?的点点白色绷带刺激着她的大脑,“例外。”
她小声维护自己的尊严,“很少的,偶尔的例外。”
“哦……朕知晓了。”
燕珝轻抚着她掌心,将她的手包在?他的掌中,紧紧握住。
“朕在?你这里是例外,”燕珝垂头,可以不去看她抗争的眼?神,“不过一日,云娘子便对朕情根深种,世?上这么多人,偏偏咬了朕。还说是例外,朕知晓了。”
“才不是!”
云烟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拉紧,抽不回来。
缩久了腰酸背痛,不知何时?腿也麻了,一碰就难受。
她反驳:“那也是因为?陛下强人所难,你若不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也不会被咬。”
不知何时?,她说话的胆子都大了许多,没了最初那样的拘束。
心中还是怕的,但因知晓他不会伤她,反而?仗着这张脸他没法儿?剥下来,说自己的真心话。
“……而?且不是只咬了你一个,”云烟咬着牙,感受着自己唇间的苦涩之意,“前些日子,还咬了歹人呢,疼的她松手,然后一招就被我夫……”
“被六郎制服了。”
云烟力证她不是只咬了他一个人,他不必在?此?脑补什么例外。
燕珝点头,“那日还不知谁家小狗儿?咬了她手臂,害的仵作验尸的时?候比对许久,原来是你这只牙尖的。”
玉珠尸检的结果他知晓,牙印他们起初都没放在?心上。玉珠这等刀尖上舔血的人,身上有怎样的伤都算正常。
她也确实?是被季长川断了经脉,一剑封喉。
燕珝其实?是想留着她性命的。
她知晓甚多,若能生擒,应当能问出?些什么。包括她那一手前朝的剑法,只怕能牵扯出?不少东西?来。
他也曾疑惑为?何季长川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杀了她,但既然已经死了,他也没什么质疑他的必要。
现在?想来,当时?玉珠应当是瞧见?了她,才被他封口。
玉珠应当也在?许久以前,季长川生擒韩文?霁的那夜,便已经见?过她了。
燕珝按着她的手腕,细想那日。
屏风后的,果真是她。
他不会认错,但凡他当时?,再往前一些,再靠近一些。
……他就能早些找到她。
燕珝阖上眼?,忽得觉得有些累。
烛光幽幽,窗外彻底黑了下来。宫中各处燃上了灯烛,照亮底下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