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季长川认真地点头。
云烟的身子好了许多后,季长川便带着她,回了京城。
听?说之前的宅子在山下,下了大雨被淹了。他重新买了间屋子,离城里稍稍有些距离,但胜在安静,乡野之间邻里都好相处,人人家中都有几亩薄田,日子都还算好过,没人太关心?这个新来的漂亮小娘子。
当然,云烟适应得很快,她本身就像水一样?的性子。能适应热闹,也能适应僻静。任由他人如何,她都能用自?己柔和的性子包裹住他人的情?绪,不伤他人,只伤自?己。
这是六郎给她的评价。
云烟每次都嘟囔着唇,说,知?道啦,日后会改的,以后有什么一定会及时说出,绝不会再憋着啦。
六郎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是笑。
她身体?上?的伤本就不算严重,早就可以行走。但额头上?的伤稍有些重,六郎不肯告诉她,但她其实知?道,她脑袋里有瘀血,只怕难消。
大夫劝她多出去走,她有些惫懒,就从村口走到后山,又折返回家,一日就这样?过去,简单但安宁。
隔壁家婶子老早就对她好奇了,同她说过几次话后,发现这个外邦样?貌的女子汉话说得竟然还不错,加之本身可爱的性格,渐渐也熟络起来。
这日,云烟刚吃完早饭,便被隔壁刘婶子邀着一同进城去。
她道:“今日城中好不热闹呢,听?我?儿?子许久之前就开始念叨了。今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与民同乐,还有游行。”
云烟下意识想要推辞,但刘婶子又道:“你不是说你家郎君在府衙做事么?今日这样?大的盛典肯定忙坏了吧,你去寻他,他心?里定欢喜。”
“……”
云烟被说服了,叫上?六郎给她新买来的侍女小菊,带上?些钱便出了门。
她们走路进城,沿路便听?说今日京城热闹,彩色花灯,歌舞巡道游街,好不欢喜。秦风本就粗犷些,不计较前朝那些繁文缛节,上?位者愿意与民同乐,那是天大的好事。
直到进城,才觉得自?家住的小院确实离京城远了些,但她也不是那等贪图富贵荣华之人,看?着京中这样?繁华,一时之间有些错愕。
很是熟悉,但又不算熟悉。云烟将这种感觉归于自?己从前或许来过,跟着刘婶子一道,去了百姓夹道欢迎陛下车辇之处。
刘婶子显然也是少见,她颇有些激动,“听?闻陛下生得可俊,不输你家郎君呢!”
云烟没想到四五十岁的婶子竟然也有这样?一颗爱美男的心?,她笑开,“那咱们一会儿?可以看?见不?”
“那可不成,”刘婶子叹气,“咱们这等庶民,陛下来的时候,咱们要跪下,磕头,欢呼才成。哪里能看?见?抬头那叫什么……窥天颜?哎哟,老身不记得了,反正?也是重罪罢,说不定要砍头呢!”
“还要砍头?”云烟被下了一跳,赶紧垂下头,生怕不知?何时那位会砍人头的陛下就让人拉她去刑场。
刘婶子咯咯笑,“你这丫头呆傻了不成,人还没来呢。”
云烟赶紧抬首,张望了下。
“什么时候来呀?”
“这谁知?道,”身边一个男子穿着书生衣服,瞧着应当是读书人,听?她们这种乡下村妇讲话,很是不屑,“陛下有陛下的事忙,你们真是。”
“你说的有理?,”云烟认真道,她看?着他,“但我?没同你说话。”
那男子吃瘪,撇过脸去不再看?她。
云烟心?里给自?己鼓劲,也算是战胜了一个小小的战役,虽然对旁人来说稀松平常,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挑战了。
她盘算着,回去一定要给六郎好好讲今日盛景。不过六郎应该就在京中?
她看?着远处,忽然听?钟鼓声悠悠传来,又是各种她听?不懂的乐器庄严又肃穆地将她全盘围绕,香车白马,前后跟着沉黑色的骑兵,看?着很有威慑力。
云烟不知?自?己从前是否看?过这样?景象,但这会儿?确实将她狠狠惊艳到,还没来得及细看?,便被身旁的刘婶子牵住,跪在地上?。
“走什么神啊,磕头!不要命了。”
她同万民一同高?呼着陛下万岁,皇后千岁,却在余光中只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没看?见皇后啊。
云烟又觉得可能是自?己粗俗,不懂仪制,或许皇后本就不来,那为什么要这样?同呼?
罢了,与她无关。
云烟跪在地上?,跟着民众好好磕了几个头,听?着欢呼声渐远,她才听?身边松了气,旁边不少娘子道:“陛下怀中抱着的,是……牌位?”
云烟抬眸,眯着眼睛努力去看?。
已经?有了些距离,她只能看?到一个虚影,隆重的朝服上?,立着一个黑色的牌位。
明明是夏季白日,云烟却分外觉得心?凉,身上?出了些虚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听?着忽远忽近的声音议论道:“你还不知?么?陛下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