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澈:可我们都想出去。
鹤遂:我考虑下吧。
夏尔澈:出去的话你就能见到你经常说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子。
鹤遂:……对,就能见到她。
夏尔澈:所以怎么样???
接下来鹤遂没有再回答。
2013年11月9日阴天
夏尔澈:醒醒!
夏尔澈:鹤遂你醒醒,我们有新朋友了!
鹤遂:?
夏尔澈:来啊,你快和鹤遂介绍一下你自己。
接下来,周念看见一个龙飞凤舞的熟悉字迹。
属于沈拂南的字迹。
沈拂南:你们是怎么在这个又黑又臭的地方待下去的?
夏尔澈:我们早就想逃走啦!
沈拂南:废物。
夏尔澈:你怎么骂人啊你。
沈拂南:怎样才能出去?
夏尔澈:差不多就是演戏吧,给那些人认错,给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鹤遂的爸爸认错,然后我们就能出去。
沈拂南:演戏?
沈拂南: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吗。
夏尔澈:你可以吗?
沈拂南:可以,但不是随便帮忙。
夏尔澈:你要干嘛。
沈拂南:我要是帮忙,那你刚才说的鹤遂就不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才是。
鹤遂:你做梦?
沈拂南:你看起来很虚弱,休息吧。
沈拂南:好好睡觉,把身体交给我。
看到这里,周念终于明白过来,鹤遂之所以会有四年时间的被压制沉睡,也正因为沈拂南的出现,沈拂南足够强大,而他那时候又十分虚弱。
他早就没有任何选择权。
被剥夺自由,占据身体,被困在无边牢笼里整整四年。
果然不出周念所料。
不论她再怎么往后翻,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的几次对话,都没有鹤遂的字迹。
只有沈拂南的字迹,他以主人格自居,高高在上地和其他人格聊天。
日记看得周念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她再一次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他的痛苦遭遇,他的绝望和无助。
翻到最后一页。
周念终于又看见熟悉的字迹,是鹤遂写下的一句:
“我的十三级病症无药可医,念念,你要救我,还是要毁灭我。”
他在最绝望黑暗的时候,想的也只有她。
纵使意识再不清醒,症状再重,也本能地向她求助,由此可见,他是真的把她当做救赎。唯一的救赎。
她救他,他救活。
相反,他就死。
周念愁肠百结地合上日记本,把它塞进鹤遂的怀里:“早知道就不看了。”
鹤遂倒没什么明显的难过情绪。
自从派出所回来以后,他只觉得特别轻松,因为周念已经知道全部的事情,她一点都不介意,还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对他来说就已经是很好的结局,接下来无论什么,他都可以坦然地笑着应对。
他以打趣口吻:“居然全部看懂了?”
周念闷闷地嗯一声。
“厉害。”鹤遂揉揉她的头,“有些字乱成那样,撒把米在上面鸡都写得比他们好,你还能看懂。”
知道他在安慰她,周念心里更难过,有种总提不上劲的无力感。
周念怏怏叫他:“鹤遂。”
“嗯?”
“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他耐心追问。
“不知道要用多少东西去填满。”周念抿了抿唇,说得很艰难,“去填满你经历痛苦和绝望后的空洞。”
在那197个日日夜夜里,他经历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一座坟场横在他的身体里。
冷碑寒尸,黑色的乌鸦久久在上空盘旋,他躺在其中一幅黑棺里,任凭苦难从毛孔里盛放而出。
“而且,我总觉得——”周念有点哽咽,眼圈发着红,“你身体里的其他人格,似乎是和我脱不开关系。”
沉默开始弥散。
鹤遂把手里日记本放在身旁的条凳上,又在条凳一侧的坐下。
再顺手拉住周念的手,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鹤遂的手从背后伸来,穿过她的腰侧,温柔地将她圈住。
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里。
男人温热气息扫在周念的耳旁,她听见他缱绻而低的嗓音,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把‘似乎’去掉。”
也就是说,其他十二个人格还真和她有关系。
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臆测。
没等她缓过神,鹤遂蹭了蹭她颈窝,淡声说:“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意识到,那些人格和你有关系,我也是在最近才慢慢理清楚,副人格间和你有着怎样的关联。”
现在在周念的手机里还存有那张人格记录表。
她拿出手机翻出当时在东济拍下的照片。
“那你能给我讲讲吗?”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