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脸上扫,像要再三确定她的平安无事。
周念能看出,他这是真的怕了。
“鹤遂,你真的挺狠心。”周念有点委屈,眼圈红红的,“非要等我快要死了,才舍得出来。”
鹤遂看一眼她身后的高空,薄唇微微一颤。
他讲不出一个字来。
周念的头被他大手捧住,他将她的脸紧紧按在怀中,长指不停在她脸庞上摩挲着。
也不知道他在安抚她,还是在安抚自己。
他被吓得出了好多冷汗,额头上的汗珠都顺着脸庞流滴到周念脸上。
周念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感受着他把脸埋在她的头顶的呼吸灼热且紊乱,他不停深深呼吸着,要竭力感受她的气息。
隔了很久很久。
鹤遂终于平静一些,快步抱着她回客厅里,一副要让她远离危险地的感觉。
他坐到沙发上,而周念还在他怀里,正坐在他腿上。
她想要滑下去坐沙发,却被他一只手臂紧紧锢住,让她动弹不得。
周念背对着他,这样的亲密让她有些窘迫:“你干什么……”她推了推腰间那只大手,“别这样。”
“我只以为我是死了。”他哑声开口。
周念推他的动作缓缓停下。
“死在那天也挺好。”他的嗓音从她颈间传来,低低一声叹息,“纵使你对我无爱也无恨——”
脸庞突然多出一只冷色大手,他捧着她的脸一转,让她与他忧伤的双眼四目相对:“念念。”
他看着她的眼睛,薄唇虚弱地带出淡笑:“如果我死在最爱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就能记我一辈子?”
第90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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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割腕那天,鹤遂是真的在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他向来是个只做不说的性格,也不喜把爱挂在嘴边,因为他觉得行动是最有力的证明,而不是语言。
正是这样的鹤遂,会亲口对她说出我爱你这样郑重深沉的情话。
可想而知,当时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鹤遂的倔强见缝而生,满骨都是,他当然不怕死。
鹤遂什么都不怕。
只是他在死之前,要让周念知道,他爱她。
“怎么不回答我?”男人眸色暗郁,连缀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如果我就那样死掉,你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周念觉得喉咙堵堵的,叫她在他的目光里说不出话来。
她动了动唇,停住两秒,才开口:“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
话音落下,就把脸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