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遂捧着她的脸,长指在她瘦削脸颊上摩挲,近乎乞怜的语气说:“念念,你继续咬我吧,你别这样不理我。”
周念依旧闭着眼,表情疲倦,没有任何回应。
接下来,他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嗓音低而哀:“就算是恨我也好过这样。”
听上去他对周念不理他这件事却有悲肠。
周念终于舍得开口,平静到不能再平静:“我一点都不恨你,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你知道吗?”
“……”
“我没有力气来恨你,你也不值得我花一份力气来恨你。”
鹤遂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不想着急地向你解释,一切都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
周念没有理他,倦怠地把头偏到另一边,不肯与他相贴。
见她这样,鹤遂说:“你很累了,先休息吧。”
他轻轻把她放回到床上,替她把被子盖好,仔细地掖了被角。
躺着后,周念听见他的手机响了,不过没响几下,就没了声音。
他动作很快地挂断电话,没有接。
随后,她听见他来到床头的位置,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挲声,她险些没能听见,是他坐到地上的声音。
周念没有去管他,她翻了个身,把脸对着窗户,把纤瘦的后背留给他。
鹤遂看着她的举动,也看着她颈椎的骨头一节一节地突起,他的目光凝定两秒,然后缓缓抬手用指腹擦掉眼角残留的湿润。
紧跟着,他的手落到颈间,摸到空空如也。
心突然就空了。
……
夜色还在窗外潜逃。
空气里飘着好多无法安放的情绪。
周念不记得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只知道醒来后,动动眼皮看见模糊的红色,才知道外面已经天亮了。
她手指微微一蜷,才发现手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里。
他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一整晚,握着她的手,只在她熟睡的时候小寐了会儿。
她醒来后,他也第一时间就醒了。
“念念,你醒了?”
鹤遂从地上站起来,俯身弯腰看她。
周念没有理他,悄无声息地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