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周念回头。
她看见在这潮湿的大雨天里,鹤遂站在人流正中心,他没有撑伞,只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帽子戴在头上,眼睛和颧骨和没入帽沿里,下半张露在外面的脸却因下颌线和精致鼻唇而太过惹人注目。
雨珠顺着他的冲锋衣不停滑落,他整个人是雨里的一道风景。
黑色手机被他拿在手机,贴在耳边,他似乎感应到了周念的回头,一点点将头抬了起来。
黑色帽沿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渐渐浮现。
眸底氤氲着四周最深浓的雨汽。
他和周念对上视线,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缓缓张开薄唇,嗓音低沉:“念念,祝你高考顺利。”
每一个字,周念在看到他嘴型的时候,都通过小灵通的听筒听得真真切切。
那一刹,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哽咽了下,看着被模糊成一团黑影的他,重重点了点头。
……
那天的鹤遂的确是早班,他请了三个小时的假,只为亲自给周念说一声高考加油。
看着周念进考场后,他便快速离开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去车站坐车。
要尽快赶回厂里,超时会被扣钱。
到市里后,鹤遂从车站出来,外面没下雨,他抬手把头上的帽子摘掉,长腿迈得很快,在人行道上疾走。
殊不知,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久久打量鹤遂的人坐在一辆黑色路虎里面,在副驾位置,优哉游哉地抽着烟。
当他看到鹤遂的第一眼,就招呼开车的人:“慢点。”
“咋了生导?”开车的人问。
“你看那个少年——”副驾上的人伸着颈子,用手一指,“像不像我上次给你看的那幅画上的人?”
开车的人没反应过来:“哪一副?”
被叫生导的人四十五岁左右,穿一件黑色polo衫,手上带了块劳力士,他说:“就是咱们剧组要了一副画的授权要用在电影里,就是那副。”
“啊啊想起来了。”
开车的人恍然大悟般,“那副叫《病症》的油画是吧?别说,还真别说,你看那少年侧脸简直一模一样。”
生导:“你停车,我下去和他说两句。”
“成。”
路虎停在黑衣少年前面一段距离,生导开门下车,走上人行道,带着笑意等着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
6月8号,高考结束。
当天晚上凌晨一点,周念还睁着眼没睡,她在等鹤遂的消息。他说今晚会过来找她。
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枕头底下的手机震了下。
是鹤遂发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