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爱开车的朋友,叫孟叙深。
如果一定要温淮佑在这群人里挑一个作为好朋友的话,他想他应该会选这位。
倒不是孟叙深最能给他带来价值,而是此人非常会来事。脾气好、家境好、出手阔绰、情绪稳定到至今没有跟别人红过脸,放在世家子弟里,已经是很少见。
也因为这些特征,给了他可以肆意八卦的面子。
没两天的一大早,他便恭候在温淮佑的办公室,兴致勃勃地要分享程家兄妹的后续。
“听说事情还是闹到长辈跟前了,程政南怕程清音挨打,只说是谈恋爱。”
他坐在沙发上,恣意地翘着二郎腿,一副在自己家似的悠哉模样,眼神却时不时打量温淮佑。
声音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说。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积极地朝九晚五。本来就是找个位置坐坐,不是吗?”泍呅鮜續jiāng茬&120014;&120010;sh&120010;w&120010;b&297;z更新 綪箌&120014;&120010;sh&120010;w&120010;b&297;z繼續閲讀
何苦让自己这么累呢?
温淮佑的笔刷刷在纸上写着,头略抬了下,当做回应。
落笔即确认。
孟叙深看着玻璃墙后高耸入云的大厦背景,叹了口气,继续上一个话题。
“你打过招呼了,这事情理应传不出去才是啊。”
谈到这个,温淮佑分析道:“动静太大了。”
也是。程政南那天冲下去的架势,不知道还以为要去杀人。
孟叙深还特地上网搜了下,发现网络上并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
俱乐部的进入是需要财产证明和身份确认的,那些权贵根本不会有闲情逸致去玩弄舆论。只是背地里,少不了会拿此当饭后话题。
“即便是有人多嘴,也不该这么快传到程家长辈的耳朵里啊?他们家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两个清高自傲得很。”
疏于交际,又不爱听人讲闲话。
温淮佑盖上了文件。
孟叙深在短暂的思考后,猛地转头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
近日京都总是有雨。
寺庙里因寒冬已至的缘故变得略显冷清,地湿路滑,俞时安扶着老夫人的手臂,一步一步扶她下阶梯。
走下了小小的台阶,苍老的女人忽然回头,双手合十,对着那屋内的佛像,垂头深拜。
俞时安盯着她手上挂着的那串深色佛珠,有些出神。
“走吧。”
“好的。”
越过长长的山路,下面还能看见连绵的树与林。
司机早早就恭候在窄道上,俯身替她们开门。
上了车,老夫人就闭上了眼。
俞时安乖顺地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一直到开上马路,她才问。
“最近,和泠鸣怎么样?”
“不错。”
不是好,也不是坏,是不错。
意思是,不会出一点错。
“你是个听话懂事的。”
郑梁荣子缓缓睁开眼,双手交迭着握住拐杖。
绒帽遮住她的华发,却挡不住她眉眼间的风霜。
俞时安伸手握住了她已然出现斑点的肌肤,上面的脉络与血管都已经显现深沉的颜色,告知着这具躯体的衰老。
“天气冷了,您还是少出门,多注意身体。”
老夫人笑着拍拍她温暖的手,“我都知道。”
俞时安犹豫一下,还是问。
“程家的事……是您?”
“两个不懂事的小辈,闹了就闹了。我何苦跑一趟?”
俞时安的心稍稍下落。
可她紧接着又说。
“我不过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罢了。”
俞时安的心又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
一路颠簸。
将人送回府上,她声称下午还有课,今晚便不留下来陪用晚饭了。
老夫人什么也没说,只吩咐司机送她。
车上,郑泠鸣给她打电话。
“刚刚陪奶奶从寺庙回来。”
“哪里辛苦?近来总是下雨,她怕是要闷坏了。”
“有啊,我有替你祈福。”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
最后一句太过稚气,饶是郑泠鸣,也没忍住莞尔。
他说,“那今晚我等你用饭?”
俞时安看了下窗外,京影的招牌一闪而过,车辆缓缓驶入校内。
她的手指蹭了下手机外壳,拒绝道:“不了,今天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郑泠鸣暗骂自己粗心。
她上午请了假去陪奶奶礼佛,下午自然是要加班的。
俞时安不似他人那般横行霸道,即便是靠关系进来,也一向安守本分,尽职尽责。
“那好,那你结束了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