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怔了怔,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并将可容一人过的暗格复原,以防万一并夹了一块纸皮在暗格缝,她又推了推,从里面也能推开。然后,她走了下去。当走到一处,她将装了满满一大袋水又打了结的安全套放在靠墙壁的地方。再继续往下走。
这里很黑。
她没有打开手电筒。
她忽然闭上眼睛去感知,听、闻、嗅先行,然后再睁开眼,用五感去感知。以她的经验,这里没有人,且有风,这里将会通往外面,有一处很静,空气都是滞留的,且有别的味道,所以的确有一间是作房间,或者说是工作间用的。
她往那间房的位置走,然后又闭上眼去感受,她听见了一种老式电流的声音。如果猜得不错,那间房有电。
她终于摸到了一扇木门。她将门推开。
那里有一个案板台,台上有大型切割机。还有另一张台,台面上放有许多锋利的刀具。
她的呼吸猛地停顿了。
她小心翼翼上前,然后看到了案板凹槽里残留的一点血。她撕了一点衣服沾上那些血,然后同样放进了塑料袋里。依旧是放进线绒的保暖内衣里。
墙壁上还挂了许多刀具与工具,甚至连弓箭都有。
还有许多动物的头颅经过防腐处理后挂在那里。
是凶猛的野兽。她上前,仔细检查,是近五年内的成品。并非古董。
这里阴森森的。
还有垃圾桶。
她走过去看,有发出蓝色磷火的白骨。
骨有许多,粗粗看都是动物的骨头和骨碎。十夜正要放下时,一枚闪着冷光的戒指出现在她视线。
她将那些骨头全部倒出来,然后还看见了一截人指骨。她不会看错。这不是动物骨头,是人指骨。她将所有东西复原,只取走了那枚戒指。她记得在警察厅解剖室时看到的。最新近的那名受害者,中指上有一道很深的戒痕,她曾长时间佩戴过戒指。但弃尸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戒指。
或许,这就是吃人魔带走的除了头发外的纪念品。
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中指。她曾订过婚,景明明将订婚戒指戴在了她的中指上。她是直到这次来日本,为了方便工作才解下的。
有时候中指上戴的戒指是装饰,但有时就是订婚戒指。作为纪念品,没有被吃人魔珍藏,反而扔进了垃圾桶……
那是吃人魔的妒忌和恨意,是对她的直接映射。她的中指,现在依旧有戒痕。
她又摩挲了一下中指上的戒痕。
这一间室,已经不能查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但如果她将那两件证物交出来,加上她看见的那根人骨,就能申请到搜查令。
十夜回到原处,取走水袋,正想推开那道暗格,才发现纸皮不见了。
所以,她现在无法从里将门推开了。
但十夜并不慌,因为这里有风,意味着有出口。
她提着那袋水,向前走去。
她并不惧怕,即使明十或是吃人魔忽然出现在这里她也不怕。
她是顶级的犯罪侧写师,她很清楚吃人魔的傲慢、自信和志在必得。
甚至,就连这间房间里的一切,都太过刻意。以他的谨慎,以他的时间,怎么可能处理不及这支人手指骨。戒指,他可以说是随意拣的,扔在那里;也可以说是别人栽赃嫁祸故意放在他这里;甚至这里就不是任何人的产业,不是明十的,也不是吃人魔的,只是废弃的没有主人的一个地方,谁亲眼看到是明十或是吃人魔将人手指砍下来放这里了?没有人!也构不成证据!
所以,这是吃人魔故意留在这里的,他在和她玩狩猎的游戏。也是他向她传达的信息。
以吃人魔的骄傲,他是会光明正大走到她面前的。所以,他不会待在这个黑不溜秋连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伏击她。
她忽然听见了竹笛的声音,是一首和风的曲子。极为优美,不藏杀气。
起码,这一刻,明知她就在这里,吃人魔也没有动杀心。
她沿着风涌起的地方走,摩挲着,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走了出去。这里通向的是一条地下排水渠。这里,在以前的日本,应该是个小村庄,所以会有排水渠设施。
她从排水沟的小铁网洞口钻了出来,把小铁网再原封不动按了回去。
“哎呀,有点糟糕啊!一身臭臭的!”她轻晒。
她爬上坡去,忽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地方,这里是森林的腹地,原始茂密,森林里雾霭重重,几乎看不清森林走向,而古木太高,遮天蔽日。很难想象,这么灰暗的地界,其实头顶的已经是中午的阳光。
她鼻翼轻嗅,闻到了水汽。
她寻找到水源,是一条贯通森林的小溪。溪水干净,有喝水的小鹿,但森林背后,她还能听见狼啸。
她脱掉衣服,也不顾寒冷,先洗了一遍,然后再上岸。
等到她上岸,衣服裤子上的味道去得差不多了。她赶快穿上,是真的冷。习惯野外求生的她,也不想再去折磨自己,保暖再说。
她再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