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果不其然顶着两颗小粉桃似的眼睛进家门,看着钱知洲和缪茵眉开眼笑迎接的样子,不好意思垂下头向后躲,被钱缪一把揽过肩膀推到前面去。
炸酱的味道扑鼻,在玄关都能闻见,熟悉又陌生,香到岑晚觉得心里很难过。
“爸,妈。”
两口子一听,应和的热情极了。
“诶!我的旺旺宝儿。”
钱缪一直叫岑晚「旺旺」,连带着他的爸妈也是,从没叫过她「晚晚」。
岑晚两只手被缪茵拉着,她确实圆润了不少。缪茵长得漂亮自不必说,生钱缪生的早,也一直注重保养,40岁出头和30岁的看着没什么区别,和岑晚一起逛街,店员都以为她们是姐儿俩。
现在缪茵已经50多岁了,虽然依然看着神采奕奕,但怎么看也肯定是个妈妈级别的贵妇人了。
钱知洲在旁边笑的和蔼,和钱缪唇角扬起的弧度如出一辙,只不过鬓边染了白,“闺女瘦了,一会儿得多吃点儿哈。”
岑晚强忍着,可还是氤氲了眼眶,努力扬起笑脸,重重点头,开口时气息有点儿不稳,“对不起,妈,我不知道,他来的路上告诉我的……对不起,爸。”夲伩首髮站:p o1 8 bt
“哎呦,乖孩子,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钱缪捏着她的肩膀“啧”了一声,越捏岑晚鼻子越酸,以为要挨说了,转过头的时候挺委屈。
“我忍不住呀……”
刚才车停在路边,钱缪哄了她好一会儿,最后两个人约定进家门之后不哭,岑晚还是食言了。
“给她找个擦脸油。”钱缪跟缪茵说着,牵岑晚熟门熟路上楼,“我带她洗把脸先。”
“诶诶,好。”
这房子比岑家老宅新,但是也有年头了,钱缪上高中的时候就住这儿,还留有当年的不少痕迹。这次钱知洲和缪茵回国,提前几天派人把家里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
岑晚进到钱缪房间时不由得愣了,仿佛在这个空间内时间是静止的,永远那么温馨安逸,书柜高层一众老气横秋撑门面的厚重书籍,和中间层最容易拿取的整排漫画光碟;立柜上摆放的钱家全家福,有好几年的版本;书桌上甚至还有一个相框是钱缪和岑晚的合照,像素糊到是现在需要专业修复的程度;就连床上被套的颜色都和岑晚记忆里如出一辙。
“怎么着?还自己哭生气了?”
钱缪给她擦脸,岑晚努着嘴,唇翘得都能挂油壶了。
“讨厌我自己。”
岑晚呐着声,忿忿地嘟囔。钱缪手顿了顿,听见她又接着说,“老哭。”
她对天发誓,自己以前真没这毛病,就算是之前的两年,再难也没有。就最近钱缪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脆弱了。
岑晚平日上妆不重,现在清洗着也方便,抹了缪茵的水乳面霜,素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钱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刚才进房间时岑晚的反应他看在眼里,现在自己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恍惚感。
岑晚抬头看他,又扭头贴着镜面仔细检查,以为钱缪的关注点是红肿的眼睛。
“宝贝儿。”
他猛然间发声,岑晚从镜子上能看到钱缪若有所思的脸,跟着身子一麻,血液涌上来,转过身仰头和他对望。
钱缪的眼睛和缪茵长得最像,睫毛浓密纤长,岑晚自叹不如的同时觉得男生长成这样很神奇,高叁坐同桌的时候就发现了,有时候趁他午休侧躺面朝自己的时候,会悄悄观察一番。后来钱缪说其实每次她目不转睛看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而且可紧张了。
现在钱缪的眼睫在浴室的灯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他垂眸看她,喉结上下滚动,轻声说,“能不结吗?”
岑晚胸口刺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钱缪握住手腕往外走,“吃饭吃饭。面条估摸煮好了,该坨了,哎呦喂饿死了快。”
钱知洲做饭特别好吃,但是他以前忙,没什么机会展示,现在提前退休赋闲在家,乐得做这些事。
只四个人,餐桌上却花里胡哨摆满了,不是招待客人的那种,而是真正属于自家人团聚的那种隆重情谊。
岑家吃过无数次家宴,也从没给过岑晚这种感觉。
岑晚第一次吃钱知洲牌炸酱面的时候过于惊艳,飞快见底且意犹未尽,钱缪看在眼里,给钱知洲示意岑晚的空碗,开玩笑说,“老钱,瞧瞧,多给你面子呢。”
钱知洲果然美坏了,跃跃欲试站起来,“还吃不?给你再盛点儿?”
岑晚一脸窘迫,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叔叔,我吃饱了。”
那时候统共没见过钱缪爸妈几回,她没太放开,想的也多,怕别回头人家说这姑娘饿鬼投胎似的,连便宜面条都要抢着吃两碗,就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花生米和拍黄瓜。
“去,拿你那碗给我盛点儿。”钱缪抬胳膊拱了拱岑晚,脸侧过来,眉眼带笑
“哦。”不知道为什么,岑晚好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