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团队里出现了内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为谢氏制定的登陆计划,总是会快一步体现在岑昭负责的另一个境外公司入驻内地的方案中。
不是爱抄、爱通风报信吗?那就彻底随他们的意。岑晚放任不管,甚至策划了更激进的下一步,她本来只想借机清理,顺便再从岑昭或者岑仲睿那边挖点好处,结果没想到岑昭那么贪心,原封不动地执行了岑晚的方案,在董事例会上大肆吹鼓预期收益。
岑昭向来能言善道,手下也得力,做出来的汇报材料讲演完,甚至岑晚自己都有点儿动心了。他说完话锋一转,参了岑晖融资不利,两边争执起来,火药味十足。
岑晚这才明白,估计是岑昭等不及了。
早在她刚和钱缪离婚不久,岑昭就前来示好过,拿出一副「英雄惜英雄」的架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要结盟对付另外四个。
岑昭的眼中钉是掌管公司财务的岑晖,岑晖的势力声望渐渐有超过岑昭的苗头。
“咱俩合作,还能对付不了他一个人?我们老四是最聪明的。”
“拿什么对付?假账吗?”
岑晚说话向来不爱拐弯儿,岑昭当即变了脸色。
“岑晚,你把你那些傲劲儿收一收,还以为自己是钱家大少奶奶呢?”
“我一直这样。”岑晚懒得跟他争辩,“犯法的事儿我不做,您自便。”
说得好像岑昭大发善心一样,不就是先借着她的手先除了岑晖,然后再攒起工夫专门弄她吗?
不知道现在两年过去了,他手上握了什么底牌,开始公然撕破脸,要知道岑家人最好面子,不然也不会逢年过节一定要“其乐融融”地回老宅吃阖家宴。在公司里更是每天都不厌其烦地上演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现在会议室里这出本色出演的嘴仗挺有意思,只是岑晚也不能聚精会神地看,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在桌子下面给小柳发信息,让她盯着产品端。
岑昭利润那么丰厚,势必在成本上要大打折扣。
看来这次她不只可以赚小钱,是能钓大鱼了。
岑晚给小柳部署任务,钱缪的消息从屏幕上方蹦出来,问她玻璃镯子戴没戴。
他今天下午的飞机回京市,跟钱知洲点菜要吃八个菜码的炸酱面还有酱牛肉,美其名曰“上车饺子下车面”。
「我看你像菜码」钱知洲一口回绝。
他和缪茵也是刚回来,齁累的,谁有工夫伺候祖宗似的招待自己快30岁的臭儿子。
「你闺女想吃」
钱缪发完那边果然秒回了一个「行」,给钱缪气笑了,这种活在家里食物链最底层的憋屈感又回来了。
他正要指控自己亲爹驰名双标,结果手机对话框左侧又叮铃叮铃蹦出好几条——
「太简单了吧」
「旺旺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
「再加俩菜要不」
「糖醋藕和炒油菜苗?」
钱缪无语,截了图给岑晚发过去,说「老钱喂猪」。
岑晚看了心里特别触动,无措地抚摸左手腕上的玉镯,玉镯清透如玻璃一般,呈着柔润的粉蓝色,是绝世珍品。
也就钱缪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能浑不在意开玩笑说是“玻璃镯子”,当初岑晚才见了钱缪爸妈三次面,缪茵就把一个老旧的首饰盒给了她。
岑晚看到里面的东西紧张坏了,自然是不敢收,即使她已经是有了口头婚约的钱缪未婚妻。
“这是我妈给我的,不是我婆婆。”缪茵笑笑,“我没闺女可送,喜欢你想给你不行啊?”
“阿姨,这太贵重了……”
岑晚转头向钱缪求助,钱缪正拿勺挖半拉西瓜吃,收到递来的眼神,随意挥了挥手。
“给就拿着。”
她跟钱缪的爸妈两年多没联系了,离婚没多久就到了缪茵的生日,岑晚做了挺久的心理建设,发了一条「生日快乐」的微信过去,结果石沉大海。
这是钱缪走后她第一次哭。
好在后来他们重新用宠物摄像头取得联系,有回钱缪在大喇叭里提到钱知洲过生日,岑晚忍不住想哭,问是不是爸妈讨厌她了。钱缪安慰她没有,只是俩人都换了国外的手机号,看不到消息罢了。
……
……
钱缪开着他的小九来接岑晚,他车停在老地方,不用知会她就知道。
岑晚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身体比大脑反应快,两个人甚至目光都没有相交,就已经朝对方倾斜过去,头微微斜向两边,唇舌接触。
过电一般地心悸和酥麻,密闭空间内的所有声音都变得抓耳,湿湿黏黏的吮吸和低喘,隔了不知道多久,是钱缪先停下来。
“看出来想我了。”他手从她的肩膀上抬起,揉了一把她脑后的头发
岑晚被亲的唇周都是亮晶晶地水光,红棕色的口红从唇线周围暧昧地晕染开,眼睛也水泠泠的,失焦茫然,任谁看了都痒痒